“应该是这几日。”燕衡笑笑,面上瞧不出情绪变化,心里却闪过一抹复杂。
燕衢点头,道:“那片的红梅啊,朕去年去赏过一次,红艳娇欲,梅香数里。这几天抽个空再去看看,比之去年如何。对了,朕听说,北庭北域的红梅开得也不错。”
“是吗?”燕衡扯扯唇,“臣弟还未往北去过,倒是不曾瞧过皇兄说的那般盛景。”
燕衢摆手道:“朕也未亲眼所见,只是平琛那孩子前年出门巡历,回来告诉我的罢。”
“原来如此,若是有幸,臣弟是必要瞧上一瞧了。”燕衡欣然捧场地说着。
兄弟俩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直到前来说事的官员打断两人谈话,燕衡才识趣地离开。
出了殿门,去时的小太监正要送他,却被他借由打发,快步和等了半天的崔云璋会合了。
“王爷,你的伤。”崔云璋见了他眉毛一拧,递了个帕子给他。
燕衡脖子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白布已经有渗血了。
“不碍事。”燕衡摇头没接。
崔云璋自觉收起来,同人边走边问:“皇上说什么了?”
“老狐貍。”燕衡几不可查叹口气,“锱铢必较的性格不减当年。”
崔云璋担忧:“怎么了?”
“我私下里将邓二安置了,他就让我把高平琛塞到北庭都护府去。”燕衡道。
“北庭?”崔云璋仔细一想,“那大都护不是解太麟?我记得此人安分守己恪尽职守,向来无心朝堂之争。而且,那不是他小舅子吗?”
燕衡道:“你也不想想,解家现今到底是谁的势力。”
“太子殿下?”崔云璋脑子没转过弯,“可有皇后娘娘这个解家人在,就算和稀泥也该是一家人,没理由要塞高家进去分解势权啊。”
燕衡好笑问他:“没理由?皇上才登基多少年?自古帝王又有几个不防自己儿子的?”
“……”尽管崔云璋在燕衡身上见过不少皇家手段,但他还是无法理解这种道貌岸然的亲情。
燕衡轻嗤一声,无不感叹:“统共六大都护府,六个里三个不是姓高的就是和高家沾亲带故的。”
在外的就不说了,朝堂内的还有个叫高淳的长北郡公,即高平琛之父。
“他就不怕高家……”崔云璋吹了口气,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他怕什么?现在中原兵力可都在他手里,果真是到了随时可反的那一步,燕徖和邓翡也不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而且,不说高家两兄弟内部怎么个争法儿,”燕衡扯唇不明一笑,“你当咱们东宫里的那位是吃素的?燕晁如今的境地不就和当年的皇上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