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我是莲。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本来是想写这样的开头,后来想想这好像有点流俗,说不定还会被你嘲笑说老套,所以我还是决定要这样写,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嘲笑不嘲笑的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也看不到,笑就笑吧。
我把松田关在你给我准备的那间安全屋里,来不及喂早饭了,你记得去把他捞出来哦,顺便做个三明治给他吧。松田大概会有点生气,好吧,肯定是很生气,不过他是你的同期嘛,你就好好安慰一下,到时候就跟他说我被抓了,特殊监狱不允许探监,要不就说我朋友被索马里海盗绑架我去救人了也行,随你怎么编吧……也许时间久了,他就不记得了。
景光也是,我相信你的处理能力不会让人失望。他开始或许会有点难过吧,但是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过去了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一切就是那么回事——人总是习惯把记忆美化,后来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不写了,再写下去就写不完了。]
很长一段空白。
如果没有足够的耐心,或许翻不到这里。
[另:你其实还是有点招人喜欢的:)
(开个玩笑,别介意)]
郊野中没有城市灯光的污染,天空像被泼了浓墨,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云层浮动,风雨欲来。
“现在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再快的话会出事故的——”
发动机嗡鸣。
“如果你开不了的话就让我来开。”赤井秀一手背青筋暴起,“让开——”
朱蒂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疯了,这是在车上!”
远处再次响起了一声爆炸。
火光冲天。
朱蒂和卡迈尔谁也没有再说话,卡迈尔一脚踩下了油门,车如离弦之箭一样飙射出去,发动机的轰鸣声和车辆带起的气流吹弯了路边的花草,热气让植株倒伏,久久不起。
“说不定另有隐情,”朱蒂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她很聪明的……不会做出两败俱伤的事情。”
可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又在说:如果呢?
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似乎也不是毫无可能的事。
“确定是在这里吗?”
车子停了下来。
一片焦土,火还在哔哔啵啵地响着,烧着,呛人的烟味漫天遍地,灼热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好像回到了夕阳时分,落日尚有余晖的时候,这恐怖的场景有如地狱重现人间,空气都被高温扭曲,于是视野也扭曲了,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在燃烧,燃烧,剧烈燃烧着——带着吞天灭地的威势,哪怕是附近不慎经过的老鼠,皮肉很快在这样的大火中滋滋作响,最后化作焦炭,融入尘土。鲜红的火苗被风一吹,最高窜起了八-九米,直指半空。
最后的信息点断在这里。
赤井秀一开了两次车门。
第一次的时候没开成功,他的手凉得厉害,也抖得厉害。第二次的时候打开了,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他趔趄了一下,下意识闭上眼睛,却感觉脸快要被火浪灼伤。
几个人的身影被火光映得通红,宛如白日,更甚炎夏。
“莲……”
他几乎无法思考,喃喃地念了两声名字,还是没有弄清楚现状,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的情景实在太离奇了,比最荒诞不经的恐怖片还要恶搞,他以为旁边有节目组和摄像头,就像是美国街头常见的那些恶作剧。
他甚至转头往旁边看了几眼,试图去找那些藏起来的摄像头,然后有人忽然跳出来大喊cut,并且告诉他们一切都是绿幕和不知名的黑色高科技。
可是结果是没有。
赤井秀一忽然反应过来。
没有绿幕,也没有所谓的黑科技,一切都是真的。
生活不是演戏,不会重来。
其他两个人早有准备和防备,在赤井秀一表情不对的第一时间就立马伸手抓住了他,“别冲动,马上,消防队马上就要过来了!”
“是啊赤井先生请冷静一下!如果要去的话就让我进去,你身上还有伤——”
两人一人一边试图将人控制住,然而枪伤未愈的病患在此时爆发出的力道让卡迈尔都有些吃受不住,但也不敢松开手,因为只要一松开手,就会像现在这样。
他冲进了火里。
卡迈尔想追过去,朱蒂拉住了他,“让他去吧……我们去拿灭火器。”
也许他在车上的时候就早有预谋,所以事先就已经准备好了湿毯,——并非毫无理智下的行为,而是早有预谋,本就打算在这一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