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这一切似乎太怪异,太出乎意料了,完全没有先兆。他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女孩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一定有什么疯狂的事情,就像他们身边的魔法一样的事情发生。
“那么沃夫加呢?”崔斯特竭力说道,凯蒂·布莉儿紧紧地压在他身上,浓厚的头发垂在他的脸上,几乎盖住了崔斯特的声音。可怜的卓尔无法反抗这个女子的吸引,他无法抵御凯蒂·布莉儿长发的香甜,更无法抵御她匀称身体的体温。
凯蒂·布莉儿的头部突然一颤就好像崔斯特打了她一下一样。“谁?”
现在是崔斯特觉得自己好像被打了一掌。
“抓着我,”凯蒂·布莉儿恳求着。
他们紧紧拥在一起,崔斯特的眼睛只能看到有限的范围。
“抱紧我!”她喊道。
“抱紧我?”崔斯特喘息着重复道。
“让我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吧,”她继续到,“噢,请答应我!这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也是我的全部愿望。”她突然停了下来。退后离开崔斯特一条手臂的距离,天真地看着崔斯特,就像有什么新的奇想突然闯入了她的脑海里一样。“我比其他人都好。”她顽皮地许诺。
什么其他人?崔斯特想喊出来,但是现在,这个卓尔精灵笨拙的嘴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自己知道,”凯蒂·布莉儿继续说,“比那个女人强,我现在知道了!”
崔斯特几乎再次找回了他的中心,并且几乎重新恢复了对自己的控制可以做出回答,但是那最后一句话的分量深深地压在了他的心头。该死的理智!卓尔精灵下定决心,打了个滚从床上翻了下去,站了起来。
凯蒂·布莉儿随后追了上来,用全身的气力紧紧抱住他的一条腿。
“哦,请不要抛弃我,我的爱人!”她尖声叫道,她的声音是如此急迫,关海法在壁炉边将耳朵竖起倾听,发出了一声低吼。“抱紧我,求你了!只有在你的怀抱中我才是完整的!”
崔斯特蹲下身去,伸出两只手试图将自己的腿从紧抱中脱离出来。接着他注意到了什么,就在凯蒂·布莉儿的腰后面,这使他停了下来,让他大吃一惊,随后也解释了发生的一切。
他注意到凯蒂·布莉儿从幽暗地域捡回的那把宝剑,那把宝剑的剑柄被刻成独角兽头部的样子。但是,现在它已经不再是独角兽头。
那是凯蒂·布莉儿的脸。
以一个迅速无比的动作,崔斯特从剑鞘中将宝剑抽出,用力地拖后一步,希望能够再退两步。卡基德剑上的红线,那附有魔力的边缘,已经完全充满剑身,比以前的任何时候更加闪亮。崔斯特又退后一步,等着再次被抱住。
但是凯蒂·布莉儿没有追过来。年轻的女孩还是呆在那里,半跪半坐在地板上。她如同着迷般将头拉回。“哦,是的!”她喊道。
崔斯特凝视着剑柄,惊愕地看到它从凯蒂·布莉儿脸部的图案又变回到独角兽的样子。他感觉到武器上传来一股无法抵抗的热流,就像从爱人那里传来的感觉一样亲密。
卓尔精灵喘息着,回过去看凯蒂·布莉儿,发现她现在已经坐直起来,面带疑惑地四周环顾。
“你拿着我的宝剑在做什么?”她平静地问道。她又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崔斯特的房间,看起来一切乱糟糟的。她本来还想问,“我在这里干什么?”崔斯特认识到,这个问题已经非常明显地挂在了她美丽的脸庞上。
“我们需要谈一谈,”崔斯特对她说。
第九章 牵连
贡夫和崔尔·班瑞一起来拜见他们的母亲是很少有的事,但他们同伯殷永、索安图以及班瑞家另外两个显要的女儿,布雷登凯斯和昆赛尔一同前来就更加少见了。他们七人中有六个端坐在神堂中神台周围舒适的椅子里。只有布雷登凯斯没有落座。这个在第一家族附近最凶残的卓尔精灵,看起来就像一只困在笼中的野兽一样,她那卓尔典型的皱而薄的嘴唇向上撅起。她是班瑞主母继崔尔之后第二年长的女儿。到了她这个年龄,她本应该离开这个家族,或许可以到学院里做一个主母,或者更可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低级家族。然而,班瑞主母不允许这样,她担心即使按照卓尔的标准,她的女儿也容易显得缺乏礼节,给班瑞家族抹黑。
布雷登凯斯每次走过崔尔身前,崔尔总要抬起头,摇摇脑袋,鄙视地看着她。她很少在意布雷登凯斯。和范德丝·班瑞一样(她的妹妹,被崔斯特·杜垩登在逃亡中杀死),布雷登凯斯不过是她母亲用来给别人施加酷刑的工具而已。她只是一个小丑,一件摆设,不会对班瑞家族任何普通战士级别以上的人真正构成威胁。
昆赛尔则完全不同,在布雷登凯斯来回走动的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崔尔那严厉的、审视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昆赛尔公然用敌视的目光回敬崔尔。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升到了高阶女祭司的职位,而且深得罗丝的欢心。然而昆赛尔对她现在的地位并不满意;如果不是顾忌到罗丝对昆赛尔的宠爱,崔尔早就把她除掉了。昆赛尔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其中包括以此为跳板成为蜘蛛教院的主母,崔尔当然从未考虑过要放弃这个职位。
“坐下!”班瑞主母终于按捺不住,厉声训斥这个令人讨厌的布雷登凯斯。班瑞的一只眼睛肿胀地闭着,她脸上那道撞在墙壁上留下的伤疤依然可见。她很不习惯带着这种疤痕,其他人也同样不习惯见到她这种样子。通常情况下,用魔法治疗就可以除掉脸上的疤痕,但现在不是普通时期。
布雷登凯斯停下来,直盯着她的母亲,目光集中在那道伤口上。那道伤痕代表着双重的含义。首先,它们表明班瑞的力量并没有他们应该具备的那样,班瑞主母,以及班瑞家族的所有人都可能是很软弱的。第二,与闷闷不乐的班瑞主母脸上惯有的愁容联系到一起,那些伤痕反映了她的愤怒。
愤怒比察觉到的还要严重,但很可能只是暂时的,布雷登凯斯自作聪明地想着,坐到她那张指定的椅子上。她那双坚硬的靴子在卓尔中很少见,但是踢到男人身上却很有效,它们急促地重重敲打着地面。
然而没有人注意她。所有人都明白班瑞主母的提示,危险地盯着昆赛尔。
“现在不是追求个人野心的时候,”班瑞主母平静却很认真地说道。
昆赛尔的眼睛张得大大的,就好像对此完全没有戒心一样。
“我警告你,”班瑞主母加重语气说道,丝毫没有被那副无辜的表情所打动。
“我也警告你!”崔尔迅速而坚决地插言。她很少打断母亲的话,也知道最好不要那么做,但是她认为这件事必须一次地,也是永远地解决,而且班瑞主母一定会很赏识她的支持,“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依仗着罗丝的宠信恣意妄为。但是现在罗丝因为某种我们不清楚的原因离开了这里。你现在很脆弱,我的妹妹,比我们任何人都脆弱。”
昆赛尔径直走到她的座位前,脸上甚至仍然保持着笑容。“你认为罗丝会回到我们身边,就像我们俩都清楚的那样吗?”年轻的班瑞沙哑地说道,“如果蜘蛛神后真的离开我们,后果会怎样?”当她问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目光停在她母亲的脸上,如同以往那些敢于直视班瑞主母的人一样胆大。 。
“事情不像你猜想的那样!”崔尔厉声说道。她曾希望昆赛尔将责备都加在班瑞主母身上。主母大人地位的动摇只会让野心勃勃的昆赛尔得逞,但确实可以让这个正快速衰落的家族恢复一点声望。事实上,崔尔甚至认真考虑过这一点,但她随后又摒弃了这种想法,不再认为班瑞主母近来的失败和他们周围发生的怪事有任何联系。“罗丝已经从每个家族里都消失了。”
“这超出了罗丝的能力。”贡夫——一个魔法并非来自于神或女神的巫师——直接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