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的主人却硬得像块顽石,云今流着泪,但毫不显得弱势,她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宿敌。
“这位小法师,我敬你一声才唤你法师,是看在你这身僧袍的份上。菩萨佛祖在上,你竟敢在庄严清静的寺院里企图强迫女子,真是骇人听闻!”
“你信不信我去报官!报官都不用走远,这座净因寺里外有武僧有侍卫,你欺负我势单力薄,我不信他们那么多人制服不了你一个!”
听着这番话,男人的眼神凌厉起来,黑涔涔的眸子如虎狼一般,紧紧盯着云今。
片刻后,霍连想到了什么,握住她的肩问:“是在报复吗?”
云今一怔,何谓报复。
在她怔忪之际,只听得霍连继续说:“你稀里糊涂嫁人,是为了报复我?云今,上元节那晚你已经因为空青闹过别扭了,不至于到这一辈子还惦记此事吧?”
除此之外,霍连想不到他们之间有何难以调解的矛盾,以至于她这样冲动任性。
而云今没有作答,在他看来便是默认了。
霍连的表情顿时放松了不少,仿佛难题迎刃而解,“云今,我和空青什么都没有,就是简单的主仆关系,你根本没必要吃这种飞醋。”
更没必要因为愚蠢的吃味,而做出更愚蠢的决定——这一句霍连倒是没说出口,于男女之事上再不济他也知道先把人哄回去再说。
云今大笑两声,眼神复杂地瞪着霍连,“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打听来我的名字。”
“我从前是尹州人没错,可我在尹州从未见过你,更不要说和你有什么更深入的联系。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地址,你去尹州我曾住过的地方问问,邻里都是与我打过交道的,我每日来去,他们都看在眼里。我若是与哪个男子交往过密,他们定然知晓!”
霍连怔忪不已,这真的是骆云今吗?
前世她可从来没这样大小声过。
更别提刚才还跟他动手。
霍连记得,云今永远是乖觉温顺的。
大长公主死讯传来的那天,全家启程往京城去。得知要离开她住了十几年的家乡,云今仍旧特别懂事,配合母亲收拾行囊,手脚很是麻利,还主动握住他的手说,“夫君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和朋友喝了酒,回家晚些,她会留着烛火,靠坐在床头,一边打瞌睡,一边掐自己的手心,为的就是等他归家,给他奉上一碗解酒汤,再端热水来伺候他擦身。
晚上他难受地起身,她总是醒着的状态,会端痰盂来,怕他要吐。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定然全身干爽,有她在,从不需要他操心。
看着霍连深深陷入回忆的模样,云今眼底掠过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但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没有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