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妈妈觉得不乐观,“既然?那女人在晋阳时就勾搭上二郎了,想必很是有几?分手段。方?才娘子您不是说那女人带去的礼物颇得夫人的心意么,看来这是早有准备了!”
“那高妈妈什?么意思,我这些日子净讨姑母欢心了,耗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就要落得一场空吗?”
齐漱玉不高兴地蜷在榻上,甜美的长相沾上一丝愁容,“还不是高妈妈你说的,姑母在尹州多年仍养尊处优性子骄矜,想来是没吃过苦头的,又说姑母穿戴吃用都是一水儿的好东西,看来表哥是很有家底的,是值得我托付终身的。结果光讨姑母欢心有什?么用,表哥都不多看我一眼!”
“我的好玉娘哎,您莫不是真瞧上霍二郎了吧?”高妈妈将?自家娘子抱在怀里。
自齐漱玉的亲娘去世?后?,主仆二人在这府里堪称相依为命,实在是很想寻个好人家离开这地儿。
不过,高妈妈毕竟是过来人,又有家里主君这个反面例子在,她打心眼里不希望自己奶大的小娘子轻易为男人动心。当家主母么,权力是最紧要的,男人的心往后?稍稍。
“我、我看上他??不过就是个一脸凶相的武夫罢了。”
齐漱玉的脸红了红,印象中?这表哥见谁都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儿,身形瘦削,还被?霍家大郎欺负过,谁能想到现在长这样?
高而挺的鼻梁,深邃的眼,健硕的身,跟京城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儿郎不一样,总之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要是不老臭着脸就好了。
想到这儿,齐漱玉怎么都忘不掉表哥对那骆娘子笑的样子,心中?无端烦闷起来。
高妈妈原想说开了春京中?宴会就多起来,到时候娘子可以多出?去走走,换个夫婿人选。
但?一瞅娘子少?女含情的模样,高妈妈将?话?咽了回去。
事情的转机,或者说动力,出?现在这个月底。
——霍二郎得圣上召见,没两日便进了千牛卫!
待到次月亥日,春芽吐翠,天子携百官至先农坛祭农亲耕。身为千牛备身的霍连自然?是执御刀弓箭守卫左右,一袭花钿绣服,身姿挺拔意气风发,矜贵却又不失威严。
原本听闻霍皇后?式微,因此心存疑虑的朝臣这下顿时豁然?开朗。看似君臣和乐的田间亲耕实则暗流涌动,各怀心思。
朝堂暂且不提,却说另一头的齐家,高妈妈喜逐颜开,犹如赌坊开出?的点数恰好与?自己所押的相同,叫人身心舒畅。
“娘子,老奴就说这霍二郎是个有出?息的好苗子吧!”
齐漱玉嗔道:“你昨儿可还在说,方?家三郎是个好的,年纪轻,没有旁的风月传闻。怎么,现下方?三郎又不好了?”
高妈妈抑扬顿挫嗳了声,与?齐漱玉笑说了一番,这才正色道:
“娘子这几?日最好去一趟安平坊,向姑奶奶卖个乖,探探口风。如今霍二郎处在适婚年龄又没有婚约在身,京中?可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呢。”
要知道千牛备身这官职既有面子又有地位,是诸多贵胄起家之良选,往后?尽是坦途,再加上晋阳霍氏这公卿光环,真是叫人心驰神往。最直观的感受体现在最近府中?继母对齐漱玉和颜悦色了起来。
齐漱玉表面诚惶诚恐,心里却是嗤笑连连——继母先时瞧不上她巴结姑母的样子,认为姑母是个寡妇没丈夫撑腰,儿子又无功名官身,没什?么结交的意义。
现在倒好,霍连母子突然?成了香饽饽,人人都想啃一口。
可现在的问题是,齐漱玉清楚,那二表哥心里既有了人,难搞!
高妈妈却说:“娘子此言差矣,霍二郎往后?的仕途只高不低,身价倍增,而那骆娘子听说是个孤女,怎堪为配?放眼京中?有品阶的郎君,谁家夫人出?身乡野?今时不同往日,无论姑奶奶从前怎么想的,现在肯定是要计较一番。”
“那我又好到哪里去?”齐漱玉有些失落,“外祖家里前些年犯了事,所幸娘亲是外嫁女,没有受到波及,可我也没了外家做支撑,而家里阿耶……”
“娘子这话?有理,但?姑奶奶和您可是亲姑侄啊,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况且主君虽不够疼您,却也是您的父亲,您走出?去还是齐家嫡女呀,身份不差的。”
“高妈妈,最疼漱玉的还属你。漱玉明白了。”
小娘子拧了拧眉心,她现在的年纪实在拖不得,嫁人如第二次投胎,要学?会稳准狠。
是以,当日下晌齐漱玉便坐着小轿出?了门?,往安平坊去。
云今只见了齐氏一回,给齐氏留下的印象不坏也不差。
后?来反倒是齐氏同霍连说:“骆娘子最近在做什?么,叫她过来陪我说说话?也好。你藏宝贝似的,一个时辰不到便将?人家送走了,为娘都没来得及好好瞧瞧。”
霍连在永乐坊坐了半天也没提这茬,只因云今正忙,没空搭理他?,自然?也没有闲工夫同他?母亲解闷。
进入仲春天气转暖,百业兴盛,从庶民?到豪贵都心思活泛起来,打马冶游、赏景野炊、结社?诗会……在无人留意的角落,将?作监贴出?了和雇的告示。
和雇即募匠,凡河工、水利、营造等,若工程量相当大,便有雇佣工匠、征发百姓之需,虽经盘剥克扣大多时候到手薪资稍显微薄,但?官府一般不会拖欠。甚至有些特殊身份例如乐人,还可借此扬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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