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五郎躺在地上哀嚎,一听有人喊顾大人来了,顿时嚎叫声更大了,嘴上还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顾大人救命啊,李霖怕我撞见了丑事动手要打死我。”
“李霖和个下人光天化日下背地里——”
黎周周脸是冷的,若是来之前还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毕竟动手打了人,在他们家地盘上,还是好声好气赔钱道歉,可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说:“把嘴堵上。”
顾兆按了下周周胳膊,意思不急不气。
夫夫二人带着林夫人这一行人到了跟前。霖哥儿是衣服有些不整,眼底都红了,可忍着没哭,喊了声老板,却不知道说什么、如何解释。
“霖哥儿,你先和小桃回院子收拾下,没事。”黎周周跟霖哥儿说:“受委屈了,别怕,一切都有我在。”
柳桃扶着霖哥儿要回去,霖哥儿咬了咬唇,听着地上林五郎胡乱攀扯他,便摇头说:“我不回去,我要和他对质,先是他拦着我——”
“他是疯狗懒皮狗,你是什么?你是李家嫡系的哥儿,是请来我府上做客的贵客,同他相提并论是折辱了你。”顾兆同李霖温声说。
再看地上林五郎时,声音便冷了,道:“林家五公子中气十足,看着也没多重的伤,那就先请林老爷来府一趟。”
林五郎嘎的一声断了‘委屈’哀嚎,因为跟他想象中不一样。
他分明受了伤,还是重伤,怎么着也是他占了理,对方理亏的,等他闹开了,李霖的清誉有碍,不管是顾夫人还是李家,应当是向他赔礼道歉,然后再许与承诺,最好把李霖嫁给他。
这也是林五郎自小养在姨娘身边,出去游玩身边跟的是比他地位低的小厮、姨娘那边亲戚,是捧着他、殷勤他,眼界不高,知道当官的厉害,可没真切感受过当官的厉害。
还想用他所谓的‘理’来在这占便宜。
顾大人今日教会这位林五郎,在绝对的实力下,他这样的庶出子弟根本不会当回事。
知道你要玩手段,可直接釜底抽薪。
你爹尚且怕顾大人几分,你呢?想威胁谁?又想无赖谁?
林夫人要告罪,脸上都带着几分急切,侯夫人也有些对不住,若不是因为给她儿子相看,也不会闹出这样的祸事来,怕累及林夫人。
“二位夫人莫要着急了。”黎周周先安抚好二位,说:“林老爷一时半会还未来,天气热,这儿离我院子不远,咱们过去坐一坐歇会。”
顾兆说:“都去歇会,不是什么大事,我来处理便好。”略思考了下,问:“林夫人,这位林五郎在家中时可受宠?”
林夫人惶惶回话:“老爷疼爱他姨娘,也疼爱着他。”
“宠妾啊。”顾兆略点头,给了还慌着的林夫人一剂定心丸,“林老爷应是明是非懂道理了,万不会因为宠妾儿子,给林夫人不尊重了。”
黎周周跟着道:“是啊今日我家做东,是好事,莫要为了小事扰的诸位心里不痛快。”又跟霖哥儿说:“别干晒着了,都来喝口茶歇会。”
柳桃便拉着霖哥儿跟了过去。霖哥儿临走前不放心看孟见云,想和顾大人说一切都是他先动手的,不干孟见云的事,孟见云是为了救他,可他一看顾大人神色平静,好像什么都知道似得,便糊涂的跟着小桃姐走了。
小田和林老爷是前后脚到。
天气热了起来,黎府竹林小道的月亮门树荫下放了一把椅子,顾大人就端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捧了一碗酸梅汤喝,斜对面鹅卵石路上是横躺着林五郎——哀嚎都嚎不起了。
小田要行礼,顾兆摆手示意不用,“先给他看看,孟见云你怎么打的跟着小田说清了,好方便救人。”
林老爷急匆匆赶来,一头的汗,见地上小五喊爹,没管,先跪地给顾大人请安问好。
顾兆嗯了声,受了礼,也没让林老爷起来。
这下子,林老爷就知道事情严重了。顾大人平日随和,可昭州百姓都记着,之前判了几次和离案,那是不管百姓怎么说,该判的判,该吊衙门门口抽的抽,这才是顾大人。
平日里不犯事了,还能同顾大人笑呵呵问个好,真是犯事——
“大人,犬子无状冒犯了大人,您有什么只管打骂。”
顾兆把酸梅汤的碗递给管家,语重心长的说:“林老爷,你这当爹的不成啊,教出这样顽劣,在我跟前还敢搬弄是非胡搅蛮缠谎话连篇的少爷来。”
“大人说得对,他就是顽劣,都是他姨娘教坏了,要打要罚的大人您请,还要谢大人替我管教孩子。”林老爷一推二五六,先求饶告罪再说。
顾兆:“今日令郎的医药费我掏了,毕竟伤在我家里,只是踏出府门,传出去乱七八糟的事,我听见了——”
“林老爷,这昭州城旁的不多,商贾却不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