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他有多么镇定自若,以及他的素养有多么的好,而是因为,他昨天在厨房已经见识过那模具,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卧槽?!
那那那那……
那是个什么东西?!
白白圆圆厚厚高高挺挺的,足有锅那么大一块糕饼状的东西,上面乱七八糟粘着些蜜饯梅子水果块块什么的,拼成个歪歪斜斜的螃蟹样的文字:“生辰快乐。”
那字丑如龟爬也罢了,大饼子上,居然还站着个没穿衣服的人,潇洒的做出一个众星捧月的动作,因为他着一冠,冠上插着一根簪子,显得很突兀。
这个没穿衣服的人,紧紧的抱着另外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穿了衣服……
这形象,这情景,除了上官安奇,也不作二想了……
上官安奇一脸得意洋洋的站在“真人版”大蛋糕的旁边,以真人对比的严肃态度,仔细欣赏着自己的英姿——
当初他第二个要求时,秦心颜古怪的瞅了他半响,右眼皮跳的无比厉害,最后还是妥协了,徒手画了五张明明看起来很像他但是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夸张变形的图给他自己选:
第一张:他抱住一胖纸拼命的磨蹭,姿势狂野,画面太美。
第二张:他趴在地上,裤子被一猛犬撕破,肉正在迎风招展。
第三张:他抓了一把牌,脸上一脸的纸条,摇曳生姿,苦逼兮兮。
第四张:他和一没牙的老和尚在抢鸭子,鸭毛飞天,他乐不可支。
第五张:他脚跨山石,一丝不挂,抱着一女,姿势可观。
……
上官安奇拼命忍住了眼睛的抽搐,他当时啊,那是对着图从左看到右、再从右看到左,愣是没找到一张满意的,大恨秦心颜,孔夫子说的太对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阴你的时候绝对不会半点手软,秦心颜你不是故意的,你也绝对是有意的。
还有,你咋就只记得我倒霉与狼狈的时候,然后再进行浮夸式的创作呢?我那些英明神武玉树临风满墙春色关不住一树梨花压海棠的英姿,你咋一张也不画上一画呢?难道你已经忘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那样痴迷的眼神望向小王的时候的情景了吗?
有心耍赖啊这是,上官安奇故自悲愤的时候,却见始作俑者秦心颜笑眯眯的开口问道:“不喜欢?不要?哎呀,那就算了哦,你自己不要的哦……可惜了我这么久的时间跟精力啊。”
牙一咬、脚一跺、心一横,上官安奇悲愤的指了那张一丝不挂的照照——无论如何,就那张姿势潇洒点,状态勇猛点,至于衣服……
算了,在座的,除了不熟的几位女宾,大家都是男人,无所谓。
……
“哈哈哈!”
“噗哈哈哈!”
最先笑出来的竟然是陈寰之,他原本是个沉静成熟稳重的人,估计是对此物的期待过高了,故而最初的震惊过后,立时却觉得滑稽无比,便大笑出声,重新抓了把勺子凑过去,
眯着眼看蛋糕,笑道:“这是什么玩意?上面,又写着什么?”
“这叫生日蛋糕,上面那么标准的小楷,生辰快乐,亏你还才高八斗、博览群书,竟然连这般简单的字体都认不得了。”秦心颜嫌弃的看了一眼陈寰之,将蛋糕放在桌子上,无奈的看了看除了模具做出来的主人公,其余都卖相超差的蛋糕,用一秒钟的时间哀叹了下自己这永远都好不起来的厨艺,慢吞吞的掏出五根小红蜡烛,围绕着这个“主人公”,那是认认真真的插了一排,招呼着上官安奇,亲昵熟络的开口道:“来,小侯爷,吹蜡烛了,赶紧过来许愿。”
秦心颜一开始得知这么一个过生日的流程,也是惊诧无比的,闻所未闻啊,这究竟是哪里的人创造的这样一种新奇方式呢,好有意思。
但是呢,谁叫这主意呢,是出自刘城昱的口中,上官安奇这祖宗那是一听就觉得很赞很赞的呀,秦心颜只得答应下来,但是,这效果,估计差强人意的了。
临时去找来的大蜡烛,秦心颜还是觉得像丧礼,故而弃之不用,所以现在的蛋糕上面,就只剩下了五根营养不良的细蜡烛,在黑暗中飘摇,映得诸位美男的俊秀颜容,那叫一个影影绰绰。
诸位美男少女们的目光,齐齐盯着飘摇红光里正十分虔诚的双手合十作诵经状,庄严肃穆得令人发指的上官安奇。
这人在念什么经?
还是在祈祷什么?
上官安奇郑重的“念完经”,鼓腮,运气,然后便是一阵狠吹。
宛若在这蛋糕上头起了阵小风,下了场小雨。
对面,倒霉的老王管家勃然大怒,但是却碍于上官安奇的身份,不敢发作,声音从嘴里滑出来,只是细细密密的蚊子声:“官小侯爷,你,你,你吹蜡烛就吹蜡烛,你吐口水干嘛?我才刚刚洗的脸,现在又莫名的过了一遍……”
昭雅挑眉,瞅着那蜡烛,嫌弃道:“啧啧,哪里是吹熄的,是给口水给浇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