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面上一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松格里突然皱起眉头,好像很痛的样子。
“怎么了?可是孩子淘气?”四爷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爷,我觉得……我要生了。”松格里紧紧抓住四爷的手,只感觉肚子一阵一阵的紧缩,身下也有些湿润起来。
“苏培盛!让人准备,福晋要生了。”四爷大惊了一下,这离预产期可还差着十几天呢,他赶紧冲外面喊了一声就把松格里抱起来了。
“爷这是做什么?放下,我能自己走过去。”松格里只觉得被四爷抱了一下,羊水好像流的更快了些,她忍不住低喊了一声。
“爷这不提前适应一下伺候你的日子吗?”四爷感觉到了自己袖子上的湿气,更加不肯放下松格里了。
好在这几天他跟着粘杆处勤练功夫,倒是抱的挺稳。
“阿玛!”正从外院进来的弘晖和弘旸看见四爷抱着松格里,弘旸忍不住先喊了一声。
“额娘没事儿吧?”弘晖听明心说过额娘还有十几天才生,所以他跟弘旸天天都往正院里来午睡,这就正好碰上了。
“啊……你们今儿个回外院去休息。”松格里只觉得肚子剧烈的疼了一下,忍不住低叫了一声,才吸着气跟他们俩说,刚说完就被飞快抱进了产房。
“等等不走,等等陪着额娘。”弘旸有些吓着了,但是他下意识就反驳了一下。
他从来没见过额娘脸色如此苍白过,更加不肯走了。
弘晖虽然没说话,可是紧紧握着弘旸的手,沉默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常嬷嬷等人都急着准备生产的东西,倒是也没人顾得上撵他们俩走。
只李福海赶紧将二位阿哥请到了旁边的抱厦,还命人准备了一座冰山放进去,也就继续去忙了。
“啊!!拿走!!”松格里高高低低的痛呼一直没有停歇,明谨端进去的红糖鸡蛋水,也被松格里一巴掌扇翻了。
这一胎怀相不好,生产也比生弘晖和弘旸的时候艰难的多,松格里已经疼了两个时辰,都还没能生下来,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和四爷进了产房不知道,弘晖和弘旸在抱厦门口听见松格里的喊声,脸色都白得吓人,都担心的不得了。
“哥哥,等等知错了……额娘不会有事儿吧?”弘旸死死抱着弘晖的胳膊,咬着牙也止不住浑身打颤,他一遍遍重复着问。
一开始弘晖还能勉强笑着回答他,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慢慢暗下来,弘晖也说不出话来了。
两个孩子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一样后悔自己曾经的决定,原来只不过觉得是帮助阿玛和额娘和好,可现在他们才发现他们这是害了额娘。
尤其是弘晖,他比弘旸大六岁,已经是个小大人了,更加后悔自己的决定,听着松格里的声音从高昂到低弱,他恨不能给自己一耳光。
“哇!哥哥,是等等的错,你打我,打我吧!”直到弘旸哭出声来,弘晖才知道自己真的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等等不怕,额娘一定没事儿的,一定没事儿的,你不能哭,让额娘听见了会担心的,乖!”弘晖赶紧一把抱住弘旸,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弘旸浑身颤抖着流眼泪,死死咬牙抑制住自己的哭声,一起等到夜灯初上,可松格里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回王爷的话,福晋怕是有些脱力,眼下得灌些参汤才是。”太医在一旁焦灼的建议道。
“苏培盛,去爷的库房,将那只百年老参取过来,快!”四爷冷着脸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屏风吩咐。
苏培盛半句话不说,扭身就飞奔了出去。
“主子,您醒醒,您不能睡啊,小主子胎位有些不正,您稍等等接生嬷嬷在给您调整,您千万不能睡过去。”明谨苍白的脸上也被汗浸湿的头发一缕缕粘住,可她眼神沉稳,一把金针扎在松格里的手背上,手里还捏着一根金针备用,手紧紧攥住松格里的虎口。
“明谨……我热,热的喘不过气……窗户打开……快啊!!”松格里觉得好像周围的空气被火点燃了一样,她只觉得鼻尖无比稀薄,怎么都吸不到任何空气,眼前发黑的频率一阵阵提高。
“嬷嬷,您快让李公公取个冰山过来,主子受不住了,先拧个温水帕子过来,快!”明谨一吩咐完,常嬷嬷就带着明秋和明实立马动起来。
明言冷着脸,眼神凶狠又认真的盯着每个人的动作,脸上的汗如雨下,她却一点都没擦,只怕一个动作看不见,就出了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