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好毒的借刀杀鸡。
骆小远不等他说完就自动跑到屋子里,掀开锅盖一瞧,鸡炖得差不多了,油都浮上来了,香气四溢,可见此鸡是一只吸收天地精华的好鸡。
她顿了顿,提起砂锅就走。华心急了,“你去哪儿?在这吃不就行了。”
骆小远愧疚地看着他,“这鸡给我吧。”
“一只鸡你也吃不了啊。”
骆小远恶狠狠地看他,“你到底给不给?”
华心作势去抢锅,“不给,这是我偷回来的。”
“你也知道自己是偷的啊?抓鬼你没份,吃鸡你好意思吗?”
华心鼓起腮帮子,气得说不出话来。骆小远趁他发愣,急忙端了锅子跑出去。一口气跑到师父的房门前,深呼吸了一口气推开门,正见流年在给自己上药。
流年显然没有想到骆小远会突然跑进来,怔了怔,又朝她笑了笑。
骆小远低头走了进去,正巧看见地上那一堆染着血的衣裳,触目惊心的。再抬头,又看见师父的床上那平日里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正虚盖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更是扎眼。一时间,她都不晓得要把眼睛往哪儿放。
砂锅往桌上一放,“鸡汤补,你喝点。”
流年上完药,披上衣裳轻道:“你不必内疚的。”
骆小远也笑得勉强,“嗯,你说过了。”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轻浅的呼吸声。
两人正怔忡间,有人敲门打破平静。门被推开,进来的人是白沉,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他看到骆小远,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才走到床边,拉过流年的手腕搭脉,神色稍缓,“脉象有些虚弱,多休息便无碍了。”
“有师兄照顾,我这点小伤自然好得快。”
“需要通知师父吗?”
流年摇头,“不用,无须让他老人家担心。”她顿了顿,又突然地抬头调皮一笑,“莫不是师兄嫌弃我,巴不得赶我走?”
白沉面色还是有些苍白,闻言一笑,冲淡了不少疲惫,“你安心在此休养。”
骆小远站在一旁,只觉得自己就是宇宙超级无敌的电灯泡。她抬头看向师父,可白沉却未看她一眼。她鼓足勇气插了一句话,“阿九,鸡汤在这儿,你趁热喝了吧。”
她说完就要转身出去,可还没跑出门外,就听白沉在身后唤住她,“等一下。”
骆小远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身。
“阿九暂时不宜喝鸡汤,你端走吧。”
白沉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被削尖了的冰雹,一字一字地砸在了骆小远的背上,痛地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有……”白沉终于回过头看她,淡眸如水,“阿九需要休养,你不必再来了。”
阿九暂时不宜喝鸡汤,你端走吧。
阿九需要休养,你不必再来了。
阿九,阿九……全是阿九。
那她算什么?
骆小远突然觉得鼻头有点酸,酸得心里头一抽一抽的,突突地疼。她现在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样就可以装作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了。这个感觉,真难受。
她揉了揉鼻子,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大步踏前,端起那锅还热着的鸡汤,朝着自己的喉咙口就猛灌了下去。可没想到鸡汤那么烫,刚入口的汤险些烫坏了她的舌头,差点就一口吐出来了。可她忍住了,还是咽了进去,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就好像这鸡汤是全世界最美味的东西。
回过头,看着目瞪口呆的师父和流年,她擦了擦嘴,笑了笑,“其实鸡汤的味道挺好的,就是有些烫。既然你们不喝,那我就端走了。”
骆小远低下头,也顾不得他们二人作何感想,就匆匆端着锅子出来了,并顺势且好心地替他们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