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最后一个妇人看完诊后,伏安说没病人了,她才站起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略酸的手臂。
这时有药童来唤:“余大夫,馆长请你过去。”
虞滢有些疑惑,她这九百文月俸好像该发了,但按理也不是馆长亲自来发呀?
虞滢疑惑间走到了季管长的配药房中。
“馆长你寻我?”
坐在席上的季馆长垂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连虞滢进屋也没有注意到,听到声音才恍然回神,抬起头望去。
“余娘子你且坐下。”
虞滢在矮桌对面的蒲团上盘腿而坐。
季馆长给她倒了一杯刚沏好的茶,配药房中除却药香,还有淡淡的茶香。
“我找你来是……”季馆长放下茶壶后欲言又止。
“可是有什么难事困扰着馆长?”
季馆长点了点头,随即把桌面一旁的信拿起递给她,道:“余娘子自己看吧。”
虞滢接过,看向了信上的内容。
信上内容不多,可却直接亮明了来信人是何人,再威胁季馆长不能再用余六娘,若再用,他便会让医馆开不下去了。
虞滢眉头微皱。
这小反派怕不是个傻的?
他父亲虽是太守,可这般光明正大的威胁人,就是皇子都不敢这么来呀。
虽说他的威胁有些目无王法了,可季氏医馆到底是只是一间小小的医馆,虽得知县器重,可那毕竟是太守之子。
况且那小反派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阴险小气,就是不明着来,也会暗着来耍阴招。
虞滢放下了信件,心态平和的道:“季馆长若是觉得为难,我可自请辞去坐堂大夫一职。”
季馆长表情一怔,忙道:“这可不成,像余娘子这样的人才,我怎能让你自辞!”
虞滢无奈一笑,道:“这人,季馆长应该是知道的吧。”
季馆长叹了一口气,说:“这般泼皮无赖在玉县是出了名的,我也是知道些的。”
“他能写信来威胁,他日便会派人来捣乱,我要是硬留在医馆恐怕会出事。”
季馆长面色凝重道:“他的手伸得这般长,咱们知县也不能不管呀。”
说到这,他又道:“我让余娘子来,不是让余娘子离开的,而是想与余娘子说一下这事,让你往后小心些,至于这信……”
季馆长看向这信,沉默许久,才道:“要是医馆往后真闹出些什么问题,我就拿着这信告去衙门。”
虞滢心头微暖,但还是道:“季馆长大可不必为了我如此。”
季馆长摇了头,道:“我是极为欣赏余娘子的,昨夜珠儿她爹考珠儿的时候,反倒被考了回去,难得她爹都答不上来了。珠儿能拜余娘子为师,往后前途无忧,老夫可不能受了余娘子的好,反过来恩将仇报。”
这余娘子想必是接受了极好的教导,看过许多他接触不到的医术,所以她的见识才识都让他大开眼界。
就针灸与缝合这二者,便比他要了解的多得多,他都要请教余娘子,又怎能放过这个人才?
说了一会话后,季馆长没有同意虞滢的自辞,让她回去与丈夫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法子。
晚间暮食后,虞滢便把这事与伏危说了。
正脱着外袍的伏危顿了一下,看向她:“那霍敏之也给医馆寄了信?”
虞滢抓住了这个“也”字,诧异道:“知县也收到了?”
伏危点头,道:“知县前两日收到的,但直接送去了郡治,给沈太守览阅,太守让知县不用在意,若武陵郡有什么动作,直接告到他那处。”
听他所言,虞滢松了一口气。
“医馆那边,你便把太守撑腰的事如实告知季馆长,他若怕事,你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