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他们碰见的人不少,此刻在小溪边还有几个人赶路累了在休息。
星沉抱着包裹,先是警惕地打量了一番这些休息的人,发觉他们腰上鼓鼓囊囊的,而且凶狠的脸色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星沉回头去看正蹲在小溪边给水壶装水的夏十七,压低嗓音道:“师父,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他害怕他走了,这些人会对夏十七不利。
可是他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孩子,比起他的保护,夏十七更有能力保护自己。
这些日子以来,夏十七并非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她在煊王府种植的药草都喂进了一只母蛊虫的肚子里。那母蛊虫近来就要繁殖小蛊虫了,夏十七有蛊虫在手,什么都不怕。
夏十七拎起水壶,水壶柔软的皮面已经鼓起来了,她旋上水壶盖子,平静地站起身,牵住星沉的手。
“我们一起去树林那边看看。”
她没有银子买干粮,尽管她不会饿,但是星沉会饿,而且小孩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
星沉小心地拉着夏十七,二人踏过小河中间的一条鹅卵石小路,鹅卵石并不大,只能勉强站住,星沉个子小,先走了过来。
夏十七站在河中间,潺潺向前的水流打湿了她的鞋袜,生平什么都不怕的夏十七,忽然有着畏惧的感觉。
她低头,瞧着脚下不停拍打在鹅卵石上的水花。
水,是万物之源。
而她,不属于万物。
夏十七有些犹豫,站在河中间不敢向前。
星沉在不远处担心叫道:“师父,你快过来!”
夏十七沉沉吸了一口气,抬起步伐,眸光盯着脚下的落脚点,一步一步走来,她身姿轻盈,却显得好像在过刀尖火海似的。
星沉不知道夏十七经受了多大的折磨,他只看见夏十七额前的发全都汗湿了,而她走过来后,轻轻喘了一口气,有些放松。
星沉牢牢握住夏十七的手,余光扫过不远处坐着休息的那些男子,心头忽然一跳。
夏十七背对着那些人,看不到他们紧盯着自己的眼神。
那眼神里,似乎有着很恐怖很可怕的东西。
星沉拉着夏十七就走,“师父,我们不要待在这里!”
夏十七随他一起穿过浓密树林,正值初冬,很多树的叶子都打着旋儿地飞落下来,泥土上逐渐腐烂的树叶气息混杂着芬芳的花香,行走在寂静树林间忽然就让人觉得害怕。
这树林仿佛没有生命一般,没有鸟叫,没有虫鸣,连飞鸟都不曾停留。
星沉无意识地抓紧了夏十七,靠紧了她小声道:“师父,你有没有觉得这地方有些古怪?”
夏十七只当这是深山老林一般,她又不是没碰见过更危险的地方,是以她觉得没什么,目光一直在树林里搜寻着能吃的东西,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星沉,那儿有果树,你在这里等我,我先过去看看。”
星沉正要说我陪你,却见那果树下面的泥土有着不同寻常的古怪。
他怔愣的时候,夏十七已经灵
巧地爬上了一棵树,借着树与树之间的联系,她飞快攀越过去,丝毫没有落地的趋势。
星沉越看越是焦急,那果树上的果实越是浓密诱人,他心里就越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