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他……是不是……我曾经夭折的孩子?”
夏十七对上他满是隐痛的双眼,内心只觉翻天覆地,她冷声说道,“不,星沉不是你那个夭折的孩子!她是窦君凝的亲生儿子,却被窦君媛掉包。如今你府上那个孩子,才真正是窦君媛的儿子!而星沉,正是你
与窦君凝的孩子!”
她说完,也不顾楚云阁是什么神情,径直撞开他就走。
他手中的断指,只怕是再也接不上了。
星沉蜷缩在夏十七怀中,神智混沌,竟是立即发起了高热。夏十七心疼地拥紧他,翻身上了马就急急往煊王府去。
即便她不识得路,但一路横冲直撞,总让她找到了煊王府的影子。
彼时天色昏暗,王府内烛火摇曳着,通透的光照亮了整片天空,喜气洋洋的气氛中,有着不知名的沉重压抑。
先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正坐在新房内,打量着顾清慕。
她并没有对顾清慕露出满意的神色,反而冷嗤了一声,“就凭你,也想要嫁给南儿?你可知南儿是本宫与先皇的爱子,向来吃穿用度都是最好,怎么如今选的枕边人却是你?”
顾清慕无声攥紧了身下的锦被,原先让她觉得心悦欢乐的大红色,如今却成了刺目的存在。
她勉强笑了笑,白如凝脂的容颜有些不自然的惨白,“太后觉得清慕配不上煊王爷,不知太后心中可有配得上煊王爷的女子?”
“你是觉得本宫在故意刁难你?”
太后眯了眯凤眸,这皇家的人,个个都生得极好的相貌,凤眸薄唇,端的无情。
顾清慕垂了眸,“清慕不敢。”
“你有何不敢的?月丫头跟本宫说了,你给南儿下了蛊,可有此事?”
太后毕竟在后宫待了多年,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自身威仪本就势不可挡。顾清慕被她这威势一逼,竟有些颤抖。
“清慕没有给王爷下蛊!”
“还说没有?来人!将她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看看她会不会说实话?”
“太后!”
顾清慕抬起眼来,似质问,更像是哀求,“
您不能这样!”
太后悠悠挑起一抹笑,“你以为南儿会来救你吗?南儿早就知道你给他下蛊了,况且他还说了,他心上的女子不是你!”
后院之中,闻不见女子惨叫的嗓音,唯有女子愤恨眼神深入骨髓。苏斐南静立在院墙下,负手瞧着深蓝色的天幕。
今夜无星,也无月,想来明日还是个阴雨连绵的日子。
……
夏十七打马从莲花巷口经过的时候,杜若微正端着水盆经过,瞧见她风驰电掣的模样,立时丢了手中的水盆,小跑着跟上夏十七。
门口的侍卫也没有拦二人,于是夏十七带着杜若微一同进了后院。匆匆进了屋,将星沉在床榻上放好,夏十七立时转身去摘药草。
却不期然地瞧见了杜若微,身形微滞。
杜若微恭敬垂眸,袖手行礼,“师父。”
夏十七喉间动了动,眼神顺着他的脸缓缓下落,停在了杜若微的手上。
杜若微坦然承受夏十七目光中的探寻,却见夏十七猛地抽身,飞快冲出了屋子,在后院的药草田中奔波了两圈,终于找齐了药草。
她来不及研磨药草汁液,全都塞进了口中嚼碎。有些药草是剧毒,她也面不改色地放进了口中。
直到嚼得稀烂了,夏十七才一口吐出来,覆在星沉的手臂上,暂时阻断血液的回流,让星沉有几刻的好过。
杜若微在夏十七撩起星沉衣袖的时候,就瞧见了星沉那断了一根小手指的手掌,殷红的血不停流出来,渐渐染红了夏十七的衣裙。
夏十七的眼泪落下来,却是无声无息的。
杜若微想起方才夏十七盯着自己左手的眼神,心头蓦地一动,他缓缓摊开自己的手掌,在寂静的屋子中,他轻轻说道,“师父,你把我的小手指割给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