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十七静静打量着屋内。
天字号房一般都是最好的客房,她只听过,却从来没见过。
只见客房内连梁木都是由极好的黄梨木做成,各式木质器具精致大气,处处透着讲究。
而就算如此,京城里的贵女们也不屑于坐这等桌椅,而是先有人替他们准备好极其矜贵的用具,直等到贵女们的降临。
为首之人一眼可以看出是关婧月。
因为人群都围绕她而坐,三三两两的年轻仕女或是持着折扇浅笑,目光上下打量着夏十七。或是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压根就不看一眼来人。
因着夏十七走神,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女子先前一同齐齐朝着苏斐南行了一个简单的礼。
苏斐南立在夏十七两三尺外,眉目之中一片淡然,漆黑的眼眸里似乎有着一汪深潭,高冷俊美的模样惹得好几个女子羞得拿折扇悄悄遮了脸,然而却仍含羞带怯地打量着苏斐南。
这是京城里最后一个没有成亲的王爷,他没有正妃,连小妾都没有。
而她们个个都是京城中翘楚的大家闺秀,家世背景都算高的了,眼光自然也高,若是不能做人上之人的皇后,那便当正王妃,也是极好的!
撇去这个不提,在袅袅而起的茶香雾气中,却有人问道:“月姐姐,她是谁?”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夏十七。
看她毫无边幅的装扮,这些人认定了她就是个普通女子,还有人调笑着问道:“煊王爷,她是你的丫鬟吗?”
夏十七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正在打量这些女子的容颜,唔,两个印堂发黑,最近要倒大霉。
另外三个眉间都有些心肺郁结的迹象,看来不日要生一场病。
却冷不丁问到夏十七,女子齐刷刷看了过来,面上或多或少地有着嘲讽。
“她是谁,与你们有关?”
苏斐南静静上前,挡住了女子们探究的目光。
夏十七眼前忽然多了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她怔怔抬头,瞧着苏斐南,只见他回过头,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
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别被人欺负!
有人娇笑一声,掩着唇,眼波流转:“煊王爷,她到底是什么身份?还值得你为她说话?”
苏斐南自是懒得搭理。
他素来是这个性子,脸色将沉之时,关婧月见气氛不对,忙开口岔开话题。
“这位姑娘是我认识的。她有一手好医术,先前还救了我一命,换言之,她乃是我的救命恩人!”
见关婧月解了围,苏斐南古怪瞧她一眼,眸中有些意味难辨。
星沉在此时,摇了摇夏十七的手臂,朝那些女子投去一眼,不太乐意地说:“师父,我不想呆在这里。”
夏十七垂头朝他看去,只见他扬起一个团子发髻,肉嘟嘟的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好,我们出去。”
夏十七正要带着星沉朝门口走去,身后传来了对她的议论声。
“月姐姐,你先前那怪病……竟是她治好的?”也不怪那女子过度惊讶了,就是关婧月自己,都不
太敢相信。
关婧月笑了一笑,眉眼温柔平顺,她轻抬起如云水袖,腕间一串八仙福手钏儿若隐若现。
“吓——月姐姐,你这手钏可是上月在白马寺求得?先前我去求福星手钏,那大师说我与手钏无缘,怎么也不肯给我,原来姐姐竟才是那个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