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刚觉得有些好笑,唇角一直往上翘,但他心里也不自在,连耳垂都微微红了一些。
“夏姑娘,这还在外头,你可别乱说。”白龙刚侧过眼眸,眸中笑意有些勉强。
夏十七“哦”了一声,面上毫无情绪,心中倒是瞬间明白——说人家那什么不举,好像不太好!?
不过她记得很清楚,她是为何来到此处,当下她也没有随白龙刚落座,而是静止了步伐,身形修长而笔直,一袭鹅黄色裙衫微微摇晃着裙摆,在堂下的微风之中,夏十七静若高山。
“白爷,你拿我的画,现下请还我。”
星沉背着手立在夏十七身侧,瞧见白龙刚面上一闪而逝的深邃笑意,心中立即有了答案——定是眼前此人先撩拨了师父!
他不甚高兴地抱起双臂,鼓着脸颊望向白龙刚,眸中的敌意十分明显。
白龙刚微笑着举起茶盅送到唇边,微微低头饮下一盅茶水,才抬眸望着夏十七,十分温和的模样。
“夏姑娘,你先坐下,画的事情咱们稍后再说。”
夏十七冷冷眨了下眼眸,她越是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白龙刚越是能察觉到她心中澎湃的怒意。
她许是觉得自己被戏弄了吧?呵,这般单纯无邪的女子……
白龙刚心中暗自喟叹,眼神从夏十七面上滑过,落在她左手侧的一案书桌上,那里整齐地陈列了文房四宝,上面还有一副整洁的画轴。
夏十七眸光随之望去,立即发觉那就是她被白龙刚拿走的画轴。
“你若想拿回去,须得答应我一件事情,如何?”白龙刚老神在在地斟茶细饮,动作流畅得一气呵成,像是极度华贵之人。
夏十七蹙眉道,“画是你抢走的,我要拿回来,为何还要答应你一件事?”
她抬步就要调转方向往左侧书桌走去,忽而听见一声轻笑,这笑声在极度安静的厢房内,像极了一声鬼魅。
夏十七脚步一滞。
星沉也被吓着了,跟过来攥住夏十七的裙摆,眼神还怔怔地望着白龙刚。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既拿到了这幅画,那么它便是我的。你若要要回去,自然要付出些代价,毕竟我柳州白爷的名声不是胡乱叫的。”
夏十七侧转身子望向他,清清冷冷孑然独立。
白龙刚面上有着淡定自如的笑,他已然起身离开梨花木桌,长身玉立越发显得清瘦高挑,在他胸前衣襟上朵朵娇艳海棠次第盛放,却并无法衬出他的眉目锋利,反倒是让他显得更阴郁了一些。
“我知你来自雁回山,亦知晓你下山来行过的一切事情,假以时日,我甚至能查出身世不明的你——究竟来自何方?!”
在他说道“身世不明”之时,刻意停顿了片刻,染着笑意的眸光在夏十七身上转了一转,越发灿烂的笑意里布满了阴谋。
夏十七冷冷道,“你在骗我。”
“我怎会骗你?你瞧我将你调查得这般清楚明白,这世上只怕是只有我一人,
能将从头到尾的你全部接受。若是煊王知晓了你蛊人的身份……呵呵!”
白龙刚一声笑,并不能换来夏十七的温柔相对。
“你怎知道我是蛊人?”她并没有说与旁人听过,除了苏斐南,还有那早已死去的巫师。
“夏姑娘是在害怕吗?我真是喜欢你如今这幅模样!人只有害怕了,才会显得软弱许多。”
白龙刚晃着折扇,抬步朝夏十七走来,他一刻也不曾停顿,立时就站在了夏十七面前。
两侧吹来的穿堂风扬起夏十七的衣摆,亦扬起了白龙刚的衣摆,在呼呼而过的风声中,二人的衣摆相互交缠,有些旖旎缠绵的意味。
而二人,几乎是呼吸可闻。
白龙刚静静立了一会儿,他一眼不眨地盯着夏十七的面容,漆黑的瞳仁里倒映出夏十七面无表情的模样,他眸中却满是欢喜。
“你瞧,”白龙刚轻轻呼出一声,滚烫的气息混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扑在夏十七的脸颊上,顿时氤氲开一片薄雾。
“你连呼吸都没有,早已不是个活人了。”
星沉听见这话,再也忍不住,猛地扑上前,伸手去推他的大腿,却反复推不动。
“你胡说!我师父是活人!我师父没有死!”
白龙刚哈哈大笑,旋即后退一步,负手而立,面上一抹森冷闪逝。
“我并没有说你师父死了,她如今的模样只能叫做——不死不活!”
夏十七对上他有些恶毒的失控眼神,听见他又道,“你不能生育,我不会嫌弃你。嫁与我,日后我给你无尽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