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轻轻一晃。
夏十七很满意这个效果,又道,“你怕是不知道成玉是谁。我且告诉你,成玉便是
夏小荷的——”
“闭嘴!”一颗石子直直朝着夏十七而来。
夏十七侧身避过,那石子便打在了朱红廊柱上,直直镶嵌了进去!
白智又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成玉是谁!
转身撤退的瞬间,他的轻喃消失在风中,“天蚕毒丝竟然也没能要他的命!”
夏十七双手紧握成拳,望着白智和常白一下跃上房顶消失不见的身形,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她猜的果然不错,成玉身上的天蚕毒丝,与白智有关!
夏小荷究竟是什么人?当她面上的药水洗去,她的真实容貌又会是什么模样?
这些未知的事情萦绕在夏十七心头,她渐渐开始觉得,这京城也是个有趣的地方。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了,也有很多有趣的人,若是她一人回到雁回山上,可还能习惯那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日子?
夏十七垂下眼睫,她虽然没有看穿常白的真实身份,但她至少知道,常白与白龙刚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而她认识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他们自己的秘密。
她——想要知道他们的秘密。
直到半夜,骤雨才停歇,京城中四处都是门扉紧闭,天色昏暗得连走出屋子都是一片漆黑,自然失去了平日里的热闹非凡。
但唯有一处,是夜夜笙歌,永不停歇的。
星沉入睡以后,夏十七一人静静坐在房梁上,身下是冰凉彻骨的房瓦,而她手边放着一壶清酒,微微屈膝调整了坐姿,这才静静望向灯火通明的那一处。
那里曾是她和苏斐南到过的地方,亦是烟花柳巷之处。也是那个名唤宁清雅的女子决绝跳下来的地方,她身下曾经绽放出宝蓝色的血液,像极了崔善身上诡异繁复的花纹。
这一夜,苏斐南都未曾归来。
夏十七安静地在房梁上等待天明。
她有很多事情想要跟苏斐南说一说,也有一些问题要问他。比如他为何要答应娶顾清慕?还有他为何要去据说很远的枝生城?他又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害他?
而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他——如今喜欢谁呢?
夏十七凝滞许久的身形终于动了一动,她冷得僵硬的手指轻轻一抬,指背上已然覆了一层极薄的露水。
夏十七摸索着身侧的酒盅,却意外地碰上了另一只冰凉的手。
其实早在管裕走上房顶的时候,她就知道是他来了。直到他落在自己身侧,握着酒盅温和地对她说,“凉酒伤身,姑娘还是别喝了。”
夏十七愣愣的,没有回神。
晨光熹微,经过一夜大雨,天光终于明亮了起来。只是这一日,没有初晨的日光,只有依旧阴沉的天色。
夏十七有很多话堵在胸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凝聚成一句,“苏斐南回来了吗?”
管裕过了许久,才轻声应答,“王爷昨日一夜未归。”
原来才过了一夜,她却觉得好似过了许久。记忆里,她与苏斐南温情柔软的时刻不多,那一日月下对饮算一回,他带着她去街上逛又算一回
,昨日在宫中又算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