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杉面色大变,想要拦住欢姐儿接下来的话,动作却没有来得及。
只听欢姐儿丝毫未曾察觉到不对地说道,“就连我的祖父,也是因为被蛊虫反咬了一口,才过世了。”
陈芸杉终于穿过堂前,一把将欢姐儿搂进怀中。欢姐儿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能靠在陈芸杉身前,她察觉到自家娘亲颤抖的身体,便抬起眸,有些奇怪。
“娘,你在害怕什么?”
陈芸杉僵硬着,不敢抬眸去瞧夏十七,只能垂下头,轻叹一声搂紧欢姐儿,低低说道,“欢儿,我不是说过,别替你祖父的事情的吗?”
“哦,欢儿记得了。”
夏十七松开星沉的手,拍了拍星沉的肩头,示意他带欢儿去桌案旁继续看书。
星沉会意,自己师父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了。
陈芸杉怀中空空如也,连带着她心上也缺了一大块。她怔怔抬眸,只见夏十七朝她招招手,自行坐在了梨花纹楠木桌前。
陈芸杉顿了顿,知道此事是躲不过去了,终是认命地闭了下眼眸,抬步走来,坐在夏十七对面。
“姑娘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夏十七歪着脑袋,支着手撑在耳畔,似乎在想些什么。
陈芸杉怕她生气,忙道,“姑娘只管问,我……”
她咬了下唇瓣,神色有些为难,却最终是咬了咬牙,低低说道,“我知无不言。”
谁让她欠了夏十七这么多呢?
夏十七本来不必这样帮她,又是照顾她和欢姐儿,又是给她们安身之处,甚至还替她们寻到了季成龙和季良辰。这些恩情累积在一处,陈芸杉只觉得肩头责任几乎压弯了自己的腰。如今有个回报的机会,她倒也释然了许多。
夏十七轻笑了一声,淡淡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两个北疆人是在追杀你们的,对不对?”
陈芸杉心头猛跳,她还以为这些日子过去,夏十七早已忘记了那件事情,自然也忽略了那事情的蹊跷之处。
可她万万没想到,夏十七记得很清楚。
陈芸杉沉默着,点了点头。
“北疆人为何要追杀你们?是瞧出了你们的身份,对不对?”
陈芸杉大惊之下,同样默然颔首。
夏十七果然没猜错,那两个北疆人追杀陈芸杉并非没有理由,只不过被陈芸杉完美地掩盖了过去。
“他们既然瞧出了你们的身份,定然是察觉到你们对他们有威胁。只是不知,究竟是何危险?”
夏十七问着,余光轻瞥过趴在桌案上,和星沉一起兴冲冲指点识字的欢姐儿。
陈芸杉察觉到夏十七的凝视,再也忍不住心中悲恸,轻声道,“我的画像在北疆,只怕是人人皆知。但凡养育蛊虫之人都觊觎我手上的一样东西,而我四处躲避,嫁人生子,也始终无法摆脱这个噩梦。”
夏十七掀起柳眉,略有些沉郁,“你躲了多少年?”
陈芸杉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数算了一番,这才说道,“不多,才七年零三个月。”
这时间莫名与夏
十七心中的一道思绪对了上来,她忍住那莫名翻滚的厌恶,嗓音低沉,犹如深夜里窥视的野兽。
“他们觊觎你的什么?”
陈芸杉心道,若是夏十七想要,给她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