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从一旁的地上略过,她顿了一顿,今夜苏斐南没有过来。
他们是表面上的夫妻,为了顾及夏十七新入府的颜面,不让下人说闲话。苏斐南一直都和夏十七睡在同一间屋子,但他只是打地铺,天微微亮时他就起来了,连带着被褥都收拾得干净,并没有下人察觉到不妥。
夏十七不明白这些,她只是想到,大和尚说过,夫妻成了亲就要睡同一个房间,至于是不是睡一张床,大和尚哪里敢讲这些旖旎事情?
夏十七只是习惯了每夜苏斐南的存在。
“奇怪,他一夜不来,关我何事?我明日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我——”
夏十七顿了顿,呸了自己一声,面无表情道:“他不是爱我之人,我要回雁回山上去。”
夏十七催眠自己当日只是见色起意,鬼迷心窍罢了,离了苏斐南,她难道还过不好吗?
只是躺在床上,身下垫了很多层柔软的丝绸被褥,她睡得比在雁回山上还要舒服,然而却头一次失眠。
三更时分,府外更夫的打更声遥遥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防贼防盗,闭门关窗。大鬼小鬼排排坐,平安无事喽~”
夏十七翻身而起,身上的锦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在沉沉黑夜里,夏十七做了一个决定。
天亮时分,夏十七就出了门,她早已收拾好东西,本来也没从雁回山带什么,回去也还是轻飘飘一个包裹。
“星沉,该起了。”
夏十七敲了敲次屋的门,彼时才天亮不久,整座王府都刚从沉睡中醒来。除了需要早起准备膳食的后厨,丫鬟都刚起床不久,疲懒点的还躺在被窝里。
夏十七这院子不需要丫鬟伺候,是以清晨并没有人走动,她安静地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见星沉没有反应,她径直伸手推门。
“星沉,该起床了,我们早上就走。”
然而她走到室内,跨过门槛推开里屋的房门,却没看见床上有人,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星沉!”
夏十七有不好的预感,该不会半夜有人悄悄把星沉带走了吧?
她一夜未眠,可也不曾听见星沉这屋有什么动静。
是了,贼人做事难道还会大摇大摆吗?
夏十七皱着眉出门,她还挎着粗布包裹,脸色宛如煞神地往外面走。
迎面撞见一个丫鬟站在水池边打哈欠,夏十七脚下生风地从她身边走过,丫鬟瞬间石化。
她缓慢地扭动脖颈,回头去看夏十七的身影,小心脏一抖。
她了个乖乖,她竟然在王妃面前打哈欠!如此懒散,若是被管裕知道了,少不了十个板子!
丫鬟赶紧低头,想要装作没事人似的走开。
身后忽的响起夏十七的嗓音:“你站住!!”
丫鬟双腿抖得跟面条似的,她颤巍巍地转过身,一脸哭相:“王,王妃……”
管裕亲手定下的下人家规里写着:“丫鬟侍卫都当注意礼仪
,谨言慎行,姿态端正,万不可被贵人瞧见不堪一面。如若有犯,重打十大板子,罚一月俸禄。”
丫鬟也是顾及这么早没人看见,才在心旷神怡的湖边伸了个懒腰,可谁曾想王妃起得比一个下人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