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腾了一整日的宴会最终平静落幕。
夏十七和管裕一行人走在出宫的路上,与之同行在宫道上的还有许多参与宫宴的女子。
宫宴刚一结束,各府便得到了消息前来宫门口等着迎接他们府上的小姐归去,这些女子面上虽仍旧端庄娴雅,一颗心却早已飞到了宫门口。
“方姐姐,这两日多亏你照顾妹妹。改日你若是去寒州,妹妹定当站在城门外迎接。”
“妹妹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像这样的寒暄随处可见,仿佛才过了一夜,这些女子之间就有着情比金坚的深厚感情。
夏十七微顿住脚步,侧身回眸望去,巍峨宫殿在不远处高低连绵地起伏着,一座座恢弘雄伟的大殿上朱瓦飞檐,日光洒落在金顶之上,渲染成一片片金光烂漫。
管裕立在她身侧,眸光轻落在她面上,无声叹了一口气。
任凭夏十七是个铁打的坚强姑娘,此刻只怕也伤透了心。
若是之前他不刻意撮合王爷和夏姑娘便好了,也不会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可惜了夏姑娘和他家王爷的一番深情,他家王爷只能暂时割舍,却无法让夏十七得知。
夏十七此刻也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心情,酸苦吗?她为何要酸苦?苏斐南只是说过要娶她罢了,她本不该抱有期待,便不会嫉妒难过。
可隐隐的,却有一丝不安。
夏十七任凭指尖掐入掌心,眸光轻轻望向崔善在的方向,心中有些惆怅。
崔善,我无法替你解蛊了……
这场宴会准备了许久,却散的极快。苏哲谦留了苏斐南和顾清慕,楚娇和史莹莹在殿中商议婚事,而管裕带来的天香楼众人也被遣送回去,她的努力好似在苏哲谦面上不值一提。
也罢,苏斐南至少平安了。
夏十七回过眸来,对上管裕有些担心的眼神,轻声启唇,“走吧。”
她视线微垂,竟是避开了管裕的目光。
管裕跟上夏十七的步伐,温声安慰她,“姑娘别难过,王爷如此……”
他不敢说是有苦衷的,隔墙有耳。
夏十七没什么波动地望向他,管裕忙道,“王爷定有他自己的意思,姑娘莫愁,不论如何,王爷都不会抛弃姑娘。”
“哟!这不是煊王府出来的夏小姐吗?嗯?怎么没留在煊王爷身边呢?”
夏十七不认识这张极美的脸,清淡地瞥过了视线,不置一词。
坐在软榻上的女子高高在上,她慵懒靠着扶椅,素手轻抬,两侧侍立的丫鬟立即奉上果盘,而她身下的抬轿正有节奏地轻轻抖动着,致使她鬓间的玉簪流珠轻轻碰撞,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女子轻拈起一粒樱桃,不染而朱的唇瓣轻轻一张,便含了樱桃进去。
她斜斜勾着余光,满是轻蔑地笑了一声。
“什么煊王府的小姐?不过也是个被煊王爷占了身子,又弃之如草的下作胚子罢了!”
女子轻拍抬轿,四个健硕男子立即健步如飞,稳稳往前。
管裕眸中微冷,
淡淡瞧了一眼那女子身旁丫鬟的着装,轻声与夏十七解释道,“她身侧的丫鬟皆是一等丫鬟,着装富贵,京城中还未出嫁的这一类小姐不多,想来她便是崔府那位嚣张跋扈的嫡次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