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十三噙着笑,将她虚虚往怀中一揽,紫宸瞥见夏十七有些怔怔的眼神,立即扭头朝着苏斐南娇声叫道,“王爷!您就看着这十三爷折煞奴家吗?”
紫宸非要让苏斐南给自己一个名分,就是为了断掉姜十三的念想!
如今,她已经被苏斐南赎身,那么她就是苏斐南的人!
姜十三不出意外地滞住动作,他眸色幽幽,正盯着紫宸的侧颜,颇有暴风雨前的宁静之意。
“十三,今日本王请了棠梨园的戏台到西边厅堂里唱戏。眼见着戏曲就要开始了,你不着急吗?”
棠梨园本就是京城中有名的戏台,连平日的宫宴都是由棠梨园来撑场面,苏斐南此番能请的来棠梨园,也算是给足姜十三和苏衍面子了。
姜十三淡淡笑着,覆唇在紫宸耳边说道,“你别想逃开我。”
他本就是个魔咒,早已让她泥足深陷!
紫宸微微闭了闭眼睛,心情低落到了谷底,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管裕及时出现,引着她和夏十七同时往西厅走去。
夏十七极少看戏,但她约莫知道看戏是件有趣的事情,是以当她回过身问管裕这场戏危不危险的时候,管裕会意地说道,“姑娘放心,棠梨园是咱们王爷开的,没人敢混在里头来刺杀王爷。”
夏十七咦了一声,微侧过了脑袋好奇道,“苏斐南怎么有这么多家产?”
明明他看起来不过稀疏平常呀!
紫宸也有些好奇,明面上摆着极其不屑的神色,却早早竖起了耳朵朝这边听来。
“王爷杀了他们当家的,自然咱们王爷就成了他们的主人。”
夏十七:“……”
莫名有点血腥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紫宸也抽了抽唇角,暗暗想道——
苏斐南果然不是个寻常人!你瞧他背地里多坏呀!杀了人家的主人,就将人家的东西据为己有了。
管裕继续温和说道,“那一年王爷还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棠梨园当家的是个快五十岁的老戏子,他在宫宴上喝多了酒,便冒犯了锦和公主。王爷本意不是杀他,却不想他自己撞上来,长剑将他的心捅了个大窟窿。皇上心疼锦和公主,也原谅了王爷,后来又将这棠梨园赐给了王爷。只是这些年王爷并不喜欢听戏,棠梨园才一次都没来过咱们府上。”
夏十七听懂了来龙去脉,顿了顿才问道,“苏斐南还有妹妹吗?”
“先皇膝下有三子五女,其中锦和公主是最小的那位,却也是嫁的最远的那位。”
紫宸轻笑了一声,抱着手臂冷声道,“嫁给了北戎,她今生就别想再回到北朝的故土了!”
管裕无奈点头,他不说,夏十七也知道北戎是在何处。若说北疆常年是处在荒漠大风的气候中,北戎则是处于青绿无垠的大草原上,日子比北疆是要好过些,但却常年有毒物出没,听闻还有某种可怖的行尸秘术。
“……我能不能让星沉和欢儿也过来?沉儿并没有看过戏,欢儿还有小栀也不知有没有兴趣过来。”
夏十七在此时想起了星沉,还有陈芸杉和夏小荷他们,如今他们同在一府中,可这王府这般大,他们也极少能碰的上面。
管裕袖着手,轻轻往前一送,拱了拱才道,“在下这就差人去传消息,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情。”
“好。”
夏十七点点头,才安心走入西厅,在堂下摆设的桌椅后落座。
紫宸知道她身侧有人要来,便刻意坐到了最后的位置上去。台上的旦角早已开始唱念做打,悠扬哼出的曲调字字清晰,婉转而又动听。在这沁着凉风的夜里,显得安静而美好。
眼前细长的桌案上正摆设着各种各样的点心,嫣红的桌布直垂到夏十七膝盖上,她往前凑了凑,手肘搁在桌案上,悠悠撑住自己的脸颊,捧着脸去瞧雕花飞檐下亭台中的华丽戏子。
他们哼着她听不懂的曲调,却奇异地勾起她许许多多的记忆。
这一场戏说的是前朝夏姓皇氏与他皇后颜氏的爱情故事,情到深处,一旁的丫鬟都忍不住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忍住喉头的哽咽。
夏十七歪着脑袋,看着是认真在瞧这场戏,但唯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心中有一个极强烈的嗓音在对她说:“这都不是真的!真正的阿颜不是这个模样!”
夏十七略有些疑惑,这个嗓音是谁?
待她再去细寻的时候,星沉的嗓音忽的在她耳边炸响。
“师父!你怎么哭了?”
星沉本来是想吓夏十七,却不想一凑近,在漆黑的黑里,只见夏十七双瞳失神,两行清透泪珠蜿蜒而下,显得无声且凄凉。
苏斐南身形一滞,正与他推杯换盏的姜十三哎哟叫了一声,对着西厅门口出现的身影,似笑非笑地讥诮道,“瑞王爷终于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