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半个月,赵上绮被房东限定两天之内必须搬走。
房东对房客的要求十分严苛,住在这里虽然房租低廉,却不许有异性来拜访。那天赵上绮和蒋映人去逛夜市,时间太晚,他送她回来正巧被房东撞见,房东气得大骂赵上绮不知检点,她被骂得莫名其妙,不知怎么回答,是蒋映人替她出头教训房东有问题。
最后房东要赶赵上绮出去,还拿出当时签下的契约,上头明白写着房客若有违反他所规定的事项,必须无条件搬离,押金也不许拿回。
有凭有据,任凭蒋映人有多火大也不能改变事实,不过短短两天要她搬去哪?
“搬来我家吧。我家还有一间客房。”他说。
她不想给他添麻烦,因此婉拒。
“如果你搬到奇怪的地方让我整天担心,才是替我添麻烦。”他承认要她搬来是出于私心,更是一种狠毒的自残方式,不过与其让她住在奇怪的地方,倒不如让她待在他身边。
他的决定拍板定案,隔天蒋可人也来帮忙她搬家。
赵上绮执意要他们在外面接手,蒋映人嫌浪费时间,她那么瘦弱能拿多少,还不如他进去搬比较快。
不过等兄妹俩踏进她的房间后,同时膛目结舌地傻在原地——才几坪大的小房间竟然有办法乱到连床在哪里都找不到,他们实在佩服。
她的房间,嗯……该怎么形容呢?
不是那种吃过喝过的食物乱扔,没洗的衣服乱丢,而是用过的东西都没有乖乖归位,走到哪扔到哪,导致床不是床、地板不是地板,唯一称得上干净的就是房间中央那张和式桌,因为上头摆了计算机屏幕、主机、扫描仪、打印机,也差不多占据了整张桌子。
真的不是普通的乱。
赵上绮尴尬地笑着。“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在外面等比较好。”
蒋可人忍不住拍拍她哥的肩膀,得意地说:“哥,以后不要再说我的房间乱得跟狗窝一样了。”她房间的凌乱指数跟眼前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没得比。
最后三人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搬完,蒋映人也对她下了一道命令——要她不许将房间弄乱。
他爸妈最重视整洁,他对干净也十分注重。
忙完之后,赵上绮坐在干净的床上,环顾四周,一股幸福萦绕胸口,嘴角悄悄上扬。
这里算是她的新家耶……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满足。
“哥,我好饿喔。”外头传来蒋可人的喊声。
她连忙走出房间。“你们要吃什么?我去买。”在她的坚持下,蒋映人必须收房租,不过同样的价格,她却是完全不同心境。
蒋映人站了起来。“我去买,你们要吃什么?”
“不用,你们帮我忙了一天,我去买。”
“不要争了,你们两个都下去买吧。”蒋可人从沙发上翻坐起来,“我要吃鸡腿便当。”他们再争下去,她就会先饿死,快去吧!
蒋映人领着赵上绮下楼,右转走到马路边一整排都在卖吃的。
“可人喜欢这间的鸡腿便当。你想吃什么?”
“谢谢你让我暂住你们家,你人真好,可人也是。”
第九十八张好人卡,快要凑成一百张了。
“我们是朋友,应该要互相帮助,而且你也给了房租,这点小事用不着放在心上。”
“我怎么算都是外人。”
“别想太多,就安心住下来。对了,你什么时候要回家过年?”他没记错的话,赵上绮的老家是在高雄。
“l我不会回去。”早在她离开以后,她就不再有家。“过完年后,我会快点去找房子。”寄人篱下总是不方便。
“我没有赶你的意思,你可以住到你不想住为止。既然你没有要回老家,就跟我们一起过年吧,我爸妈还在非洲,赶不回来了。”关于她家庭的问题暂时打住,不再追问。
“好,谢谢。”自从同住一个屋檐下后,赵上绮还是会来店里,不过时间往后挪,中午顺便带便当来陪他吃饭,晚上再跟他一起回家。
他发现她一天会洗两次澡,每次进去裕室至少要半个钟头,出来的时候皮肤都红红的,看得出来她洗得过分用力,他很心疼,要妹妹去跟她说,妹妹带回来的答案是她习惯了。
习惯这种似乎想把身上一层皮肤搓下来的洗法?不痛吗?
不过基于朋友的界线,他也不敢管太多,只能暗地帮她添购茉莉花香的乳液,然后要妹妹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