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寺地属庆州,却在庆州城外,若是有人想要在城内对云鎏动手,恐怕压根就带不走她,可这次云鎏偏偏凑巧去了城外的青莲寺。
暗中跟随她的暗卫虽只有两人,却都是高手,对付野兽和匪徒不在话下。可这次云鎏却在她们的护卫下被劫,随不知交手之人的身份,可却也能猜到绝不是泛泛之辈。
虽然之后罗网的暗卫循迹跟来京城,但最终在京城内跟丢了。孙老知晓此事后,猜测应当是二皇子和四皇子其中之一下的手。
林思慎闻言不怒反笑:“既然知道,那你也应当明白,云鎏之所以被绑走,便是他们想利用云鎏来威胁我。”
孙老冷静的像个木偶人,他抬眸看着林思慎,缓缓道:“就算皇子用云鎏姑娘威胁公子,除了她的性命之外,她并未其他利用价值。”
林思慎愣了愣:“孙先生这是何意?”
孙老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公子应当明白,舍弃云鎏姑娘的性命,对公子来说,会省去不少麻烦。云鎏姑娘的价值,并不值得公子为之屈从,或是费心解救。”
林思慎一言不发的看着孙老,她其实知道孙老说的并没错,云鎏对她所知甚少,二皇子也就只能用她的性命来威胁自己。
相比费心去解救云鎏,或者为了云鎏的性命屈从二皇子,放弃她显得格外的轻松容易。
陇右灾情一事,必然和二皇子有关,如今晋国上下所有人都盯着陇右,只要一旦查明陇右贪腐乃是二皇子指使,那二皇子必然元气大伤。
若为了云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需要替二皇子销毁罪证,对林思慎来说,那就是丧失了一个大好机会。
孙老见林思慎神色犹豫,又拱手道:“成大事者需懂取舍,公子是个聪明人。”
就在半个时辰前,云鎏也下定决心舍弃自己的性命,让林思慎不要因她而被二皇子掣肘。就算云鎏真因此丧命,她应当也不会怪林思慎舍弃了她。
林思慎的眼神闪烁不定,一时之间竟是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她缓步走到桌旁坐下,脑海中浮现了云鎏决绝而满是泪意的双眸,她不禁长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对云鎏满心亏欠,若真因此舍弃了她,恐怕一生难安。”
孙老闻言,摇了摇头道:“可若公子想救下云鎏姑娘,只会更难。就算找到了云鎏姑娘在何处,要在京城之内动手,恐有暴露之嫌呐。公子在京城部署多年,若真为了一个女子而暴露,是万万不值得,此事公子应当再好好思量思量。”
林思慎自嘲一笑,眼神却格外坚定:“孙先生,我知晓你说的都对,可我不想舍弃云鎏。我既不想舍弃云鎏,也不想放过打压二皇子的机会。”
对于林思慎的决定,孙老似乎有些失望,不过他并未劝林思慎,而是沉声问道“那公子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救下云鎏姑娘?”
林思慎望着孙老,缓缓道:“黎洛会随我离京,此事恐怕还要劳烦孙先生。”
孙老叹了口气,他轻咳了一声拢好外衣:“公子既然知晓了此事,恐怕应当已经见过云鎏姑娘了吧?”
林思慎点了点头:“来之前见过,二皇子以她性命相挟,想让我去陇右替他了却后顾之忧。来去我皆是被人用黑布蒙眼,所以,我并不知她被囚之地在何处。”
孙老蹙眉:“这么说来,属下得动用不少人去查。”
“那倒也不必。”
林思慎突然勾唇一笑,将手上的书卷丢在了桌上,她环臂缓缓闭上眼,而后仰着头轻声问道:“孙先生,京城之内用冬蜜酿制青梅酒的酒坊,有几家?”
孙老细细一想,而后答道:“两家,城北的醉香坊,城南的客仙坊。”
在忽明忽暗的烛火照耀下,林思慎的侧脸精致流畅,她深吸了一口喃喃:“一南一北,隔的倒是远。”
孙老点了点头:“相隔如此之远,就是要找恐怕也要找遍半个京城。”
林思慎淡淡一笑,猛然睁开眼,她又徐徐问道:“那这两家酒坊,哪家离护城河更近?”
孙老浑浊的双眼一亮:“客仙坊。”
“客仙坊十里范围之内。”
虽然去见二皇子时,林思慎被蒙了眼还被一直带着四处兜圈子,可她的听觉嗅觉一向奇佳,一路上她都在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因此,她还真听到嗅到了一些独特的声音和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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