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鎏拜别后,林思慎心中五味杂陈,她回到黎洛门前敲了敲门,听得屋内黎洛应了一声,便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她就瞧见黎洛正端坐桌边斟茶自饮,不离身的长剑摆放在一旁。
林思慎一言不发的走到黎洛身旁坐下,还不等她开口,黎洛就抬眸瞥了她一眼,启唇淡淡问道:“云鎏姑娘可是要走?”
林思慎点了点头,抬手扶着太阳穴揉了揉,随口问道:“你怎知晓,莫非她与你提过?”
“这两月来,云鎏姑娘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黎洛否认,而后替林思慎斟了一杯茶,推到她手边,沉吟着解释道:“不过我与她也相处了不少时日,她心思通透不难猜想。”
林思慎点了点头,无奈叹道:“她若能看开,此时离去也好。”
黎洛静静望着林思慎半晌,突然眸光一敛,轻声冒出一句话来:“云鎏是个好姑娘,只可惜”
林思慎自嘲一笑,接过话来:“只可惜遇人不淑,偏偏撞上了我。”
见她这般说,黎洛眉头一蹙,转移了话题:“就不提云鎏姑娘了,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要我替你去办。”
林思慎回过神来,想起了今日的来意,当即正色道:“黎洛,你可还记得,我府上那位名唤珍珠的婢女。”
黎洛冷淡的点了点头:“自然记得。”
林思慎挑眉一笑道:“她今日露出了马脚,是户部尚书府上的二公子文轩扬,暗中指使她构陷于我。”
黎洛微微颔首,平静问道:“那她腹中孩儿的生身父亲,也是那位尚书之子?”
林思慎抬手揉着酸痛的脖颈,思忖道:“倒也说不准,不过必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黎洛没再问,毫不犹豫的开口问道:“你想让我如何做?”
林思慎勾唇一笑,眸中光亮晦暗不明:“明日我会让人去尚书府递一封信,届时文轩扬兴许会有所行≈xe863;,我需人手盯紧他。此事绝不能露出马脚,交由旁人去办我总归不放心。”
说到这,黎洛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神色平静而果断:“好,那这事就交由我去办。”
虽然黎洛办事向来不问缘由,可林思慎还是将心中所想告知于她:“其实
文轩扬不过是个小卒罢了,他身后的文尚书才是二皇子的心腹,而文尚书私下又最为疼爱他,只要能拿捏住文轩扬的把柄”
林思慎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黎洛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有我在,此事定会万无一失。”
交代了此事,又见过了云鎏,林思慎就没打算再留下去了,已是深更半夜,她也该早些回去歇息了。
林思慎起身要走,黎洛照旧将她送出门,两人途经院子时,林思慎下意识的看了眼侧屋,只是屋子里已经熄了烛火,想来云鎏应当歇下了。
林思慎脚步微微一顿,望着那漆黑一片的屋子,神色复杂的轻叹了口气。
见她神色颇为忧虑,黎洛当即心领神会,目不转睛的开口淡淡道:“有些事你若不便出面,便让我去办吧。”
黎洛果然是最为了解林思慎的人,都不用林思慎开口,她便知晓林思慎是为何事发愁。
林思慎闻言停下脚步,抬眸看了黎洛一眼,两人就这么相视无言。
半晌后,林思慎才勾唇一笑,正色道:“黎洛,想来这事交由你出面最为合适,她在你这住了许久,你们好歹也有些交情。”
黎洛颔首,不过神色却是有些犹豫:“不过云鎏姑娘是个心思剔透之人,你我都知晓,但凡由我出面,她必定猜想得到是你授意。”
林思慎面容倦怠的闭上眼,苦笑道::“无妨,别太显眼,稍加避讳一些就是,这也是我如今唯一能替她做的事了。”
两人说着话,就这么走到了门边,林思慎冲着黎洛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没走两步,依在门边幽幽望着她的黎洛,突然轻声开口道:“你既知晓云鎏姑娘的心意,从今往后她的事,你就少些过问了。”
林思慎闻言未曾回头,只是抬手轻轻一挥,就这么踏入夜幕之中,逐渐没了踪影。
身子根基被毁到如斯地步,林思慎极为擅长的轻功,也只使得出往昔的两成,且气力短,时不时胸闷难忍,半途还要停下歇息。
正当林思慎靠在一个幽静无人的小巷闭目养神之际,一股颇为熟悉的幽香突然随风吹拂到了她鼻子边。她神色一凛,猛的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巷子口,
蹙眉沉声道:“出来。”
话音才落,一袭红衣突然从墙角后冒了出来,一脸戏谑笑意的孟雁歌施施然走近了几步,上下打量着林思慎,啧啧了两声道:“看来你还真是功力大退,我都藏了好半天,你居然才发现。”
林思慎没理会孟雁歌的调侃,而是紧蹙眉头盯着她,狐疑道:“你跟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