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虽然年纪轻轻,看似也是一名高手,遭逢此等凶险居然没有乱了方寸,依旧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悠然道:“初到江南,便有人打起了本公子的主意,看来江南表面上一派平静之色,其实暗地里复杂得紧哪。”
杨桓早已悄悄溜到黄老爷身后寻求保护,战战兢兢朝李昊道:“有人要杀你吗?”
李昊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想杀本公子的人多了去了,要是随便哪里钻出一只阿猫阿狗,都能取走本公子的性命,本公子还混个屁啊!”
“好胆色!”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娇笑声,从声音听来,来人竟是一名妙龄女子:“听闻李公子年少风流,最是怜香惜玉,红粉知己遍及天下,小女子远道而来,便是慕名前来一见,以慰平生渴盼,李公子都不说让人家进去坐坐吗?”
女子的声音十分婉转动听,撒娇的语气亦把握得十分合度,既不显得过分甜腻,又没有丝毫狐媚之意,就似怀春少女在同情郎打闹嬉戏一样,十分诱人。
黄老爷却听出女子语声中隐含气劲,显然是一名难缠的高手。而且女子看似言笑晏晏,透门而入的杀气却越来越浓,随时会翻脸动手,攻进来取人性命。
常年在道儿上打滚的老江湖都知道,女子,老人,孩童,和看似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最是难惹。这些人往往不在乎江湖上的虚名,利用籍籍无名的身份作为隐藏,最是心狠手辣,什么卑劣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下毒暗袭无所不用其极,令人防不胜防。
杨桓听到女子的声音,心里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偏偏想不起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李公子知道外面的侍卫十有**已经遭了毒手,这名女子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定然已经做下了完全准备,有十足的把握将自己永远留在这里,索性将生死置之度外,隔着木门同女子调笑起来。
“没想到本公子风流倜傥的名头如此之盛,这么快便传到了江南道上。本公子的确年少英俊,风度翩翩,而且家资万贯,似你这等女子生出爱慕之心,也是人之常情。不若本公子做个小小的东道,就此邀请姑娘进来喝一杯如何?”
门外女子轻轻一笑,浓烈的杀气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木门被吱呀一声推了开来,门缝中伸进一只嫩笋般的玉手来。这只手晶莹剔透,柔弱无骨,指甲用凤仙花的花汁染得通红,一只手如同最上乘的美玉雕琢而成,绽放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杨桓明知道这名女子不怀好意,还是被其动人的玉手迷得神魂颠倒。没想到女人的娇媚不用身段相貌来展示,单是一只手,便足以使人生出倾慕之心。
守在门旁的护卫一紧刀柄,握住刀柄的双手骨节暴突而出,似是随时要扑上去动手。李昊见状轻轻在桌子上拍了拍,叫住侍卫道:“七郎,不得对娇客无理,还不快快退下。”
那名侍卫也是千里挑一的好手,不过李昊眼光独到,从女子刚刚催动出的气势,判断出那名侍卫并非女子对手,不想再做无谓的牺牲,于是将唤作七郎的侍卫召唤回自己身后。
七郎悻悻退后,同另一名侍卫并肩站在李昊左右,一双狭长锋利的唐刀交叉横在李昊身前,准备随时动手护主。
女子用手推开房门,款款走了进来,朝李昊蹲身施礼,微垂臻道:“见过李公子,请恕小女子不请自来之罪。”
女子一身素白千层纱裙,裙摆下隐隐露出一对莲足,足下踏着水绿色的绣鞋,腰身袅娜,风姿动人。女子的髻高高挽起,堆成一片乌云,用一支翠簪挽住,面上带着轻纱,整张脸同玉颈被遮盖得十分严密,根本看不出相貌如何,只露出一线洁白光滑的额头。不过其举手投足间,动作优美得无懈可击,无论相貌如何,都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
李昊摆出一副魂色授予的猪哥模样,面部表情十分猥琐,就差没从口角流淌出晶莹的口水,看得杨桓暗暗钦佩不已:“李昊这小子行啊,演技直追尼古拉斯凯奇那等影帝般的级数,没想到这小子看上去傻乎乎的,关键时刻还真有个机灵劲儿。”
黄老爷如临大敌,短枪的枪尖直指向女子心口处,催动出凛冽的气势,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动手搏杀。女子却完全没有将黄老爷放在眼里,自顾自在李昊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去,看着李昊笑道:“小女子今日不请自来,除了仰慕李公子的风采以外,其实还抱有一个小小的目的,便是取走李公子的项上人头哩。”
女子笑语嫣然,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偏偏女子说起杀人放火的事,偏偏听不出一丝恶毒的味道,仿佛是向情郎索要寻常礼物一般。
李昊拈起酒杯,浅浅啜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不紧不慢道:“姑娘倒是诚实得紧,只是本公子对于这颗大好头颅十分爱惜,还想留着眼睛欣赏姑娘的美态,有机会用嘴巴一亲姑娘芳泽,实在不想随意被人摘了去,不知姑娘可否通融一二?”
女子见李昊说得有趣,又不着痕迹的大大夸赞了自己的美貌,笑得花枝乱颤:“李公子这张巧嘴果真甜得很,不知有多少姑娘被李公子用甜言蜜语哄骗了去。既然李公子不愿以人头相赠,小女子倒也不敢强求。小女子斗胆请问一个问题,若是李公子肯如实回答的话,小女子便任凭公子随意采撷又能如何?”
李昊闻言哈哈大笑:“如此佳人,软语相求,试问天下男子哪有一人能够抵挡。姑娘尽管问,本公子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什么便说什么。不过在姑娘提问之前,本公子倒是想先问一个问题,不知姑娘可否坦诚回答?”
女子娇声道:“李公子请问。”
李昊清了清嗓子,手中折扇有意无意的合拢起来,一只手穿过折扇下的大红丝绦,轻轻一捋:“在下斗胆,请问姑娘三围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