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脑在飞速转动,整间后厨的环境都在他的脑海中还原、重塑、一一审视。
他看到了加丘那勉强握住自己脚腕的手,看到了地面上未曾熄灭的火,看到了墙边被冻得变形缩小的铁管,看到了尚未散去的极致之寒。
终于,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灵光闪过。
“所谓觉悟。。。”
生死之间,福葛不由想到了乔鲁诺偶然说过的话:
“就是在黑暗的荒野之间,开辟出一条我们应走的光明道路!”
抱着这样的觉悟,福葛抬起了他那条已然蒙上一层冰晶的手。
腰腹以下已经完全不能动了,他就低下自己唯二能动的脑袋,张开嘴一口咬穿了手腕。
手腕外层的冻皮被瞬间咬碎。
牙齿像锯子一样磨开被冻硬的血肉,向下凿穿了那尚未冷却的动脉血管。
福葛就这样一口咬破自己的动脉血管,让里面仍旧热气腾腾的高压血流在这极寒之中恣意地迸溅而出。
最终,赶在寒气彻底向胸腹侵蚀上来之前。。。
他扬起手臂,将这股滚滚热血撒向了远处墙边铺设着的金属管道——
那是燃气管。
“那根燃气管不久前才被超低温寒气笼罩,现在的表面温度恐怕还处于一个极低的状态。”
“而我的血液足有37度,对于此刻的燃气管道来说就像是火炭一般灼热。”
“就像是给汽车玻璃除雪时乱浇热水会使得玻璃破碎。。。材料的‘耐热震性’都是有限的,当物体骤然受热发生膨胀,因各部分变形互相受到制约产生超过物体内部结合力的热应力时,物体就会发生崩裂!”
这就是福葛在绝境中想出的办法。
他要用自己的热血“震碎”那根仍旧处于超低温状态下的燃气管,让里面的天然气释放出来:
天然气的主要成分甲烷沸点低至零下161。6度,仅仅是先前吹到管道上的寒气余波,恐怕还做不到让燃气液化。
而只要能把天然气释放出来,地上尚未熄灭的火焰就能再引发一次燃气爆燃。
“爆燃产生的气浪一定能把我和纳兰迦吹飞。”
“我们可以借此摆脱寒气笼罩,而那个距离上发生的爆燃应该还要不了我们的命,只能让我们重伤。”
做完这一切布置,福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加丘:
这个到死都没有放弃的可怕敌人,不知不觉地教会了他一些自己其实一直知道,却从来不敢实践、也从来不想实践的道理。
而这时,热血已经浇灌到了燃气管道。
那早就被冻脆变形的金属管壁在这一刻瞬间崩裂,不妙的气体泄露声瞬间响起。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那从管道中吹出来的“风”,径直地刮到了地面燃烧着的火苗上。
迎着那骤然掀起的火焰气浪,福葛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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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