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心底的怒火一股脑儿往外冒:“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怎么熬过来的?铭儿在梦里喊着要爹爹的时候,我又要怎么办……”
这是第二次,他瞒着我做了本应该告诉我的事情,第一次,是用玄绍换走了我们的念儿。
此时,不应该再叫他韩珞瑜了,韩珞瑜已经死了,他改名洛羽,和项羽是同一个名字。念儿也被接了回来,叫洛念,铭儿将玄字去掉,叫洛铭。
我便说道:“那我改名薛敏吧!”
这本来就是我原本的名字。
韩珞瑜问我这名字的来由,我给他说了一个故事,我说我原本生活在另外一个时空,那里的一切与这里都不同,那时候,我叫薛敏,忽然有天醒来,我变成了夏诗韵,于是生活在这个时空里了。
有时候,我在想,到底是薛敏做梦梦到变成了夏诗韵,还是夏诗韵做了一个梦,梦里,夏诗韵用薛敏的身份在那个时空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梦醒后,又变成了夏诗韵。
韩珞瑜忽而道:“有些像庄周梦蝶。”
我点了点头,“大概是吧!”
“我也做了一个梦,梦到我活了一世,战死沙场,梦醒后,我回到了十五岁,回到了那年茶花的盛宴……”
“茶花盛宴?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还记得,当时我胡诌了一首诗。”
韩珞瑜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夫人还真是有先见之明,今后,我们可以与小姨和小姨父一起经营胭脂铺子。”
我笑道:“走上人生巅峰么?”
“现在可不就站在人生巅峰了么?”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部分,蠢作者草草完结了。
接下来放番外,福利大众。
☆、番外一:韩珞瑜
薛敏在形容她穿越前后的生活如同庄周梦蝶,那么韩珞瑜的一生,更像是场梦。不,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两世。
前世,他正如薛敏说的那样,有勇有谋,却缺少一分行事果敢,最后,他这一生都过得太过唯唯诺诺,除去军功,没有建树。原本,他可以得到更多。
前世,他觉得夏诗韵这名女子,唯独一个“痴”字可以形容。她喜欢的东西,忠贞不变,也会拼命的去守护,她不喜欢的东西,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改变。
在韩珞瑜的记忆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夏诗韵在陈国使者来梁国时的赏花盛宴上,曹子建七步成一诗,而夏诗韵却能七步成三诗。连梁王都赞叹,怕是宋、陈两国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有如此才华。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被三皇子盯上了,然而夏诗韵这个痴女子心中,却只有一个叫赵杰的人。三皇子求而不得,最后将夏诗韵赐给了他。
与其说是赐,倒不如说是羞辱。彼时,三皇子已荣登大位,成了梁国皇帝的褚信燃自然受不了一个女人对他冷眼相待。颍都城中但凡有些品阶的人都知道,褚信燃还是不是太子时,便有意纳左丞相夏敬源嫡次女为妃,没人敢去丞相府提前。最后,在褚信燃与夏敬源在朝堂上一次争执之后,将夏诗韵赐给了韩珞瑜。
皇家天恩,他韩珞瑜不受也得受,彼时,韩珞瑜已经是陇西侯。先皇梁宣帝封他为候,但褚信燃却有些忌惮他的兵权,将他手中的兵权一点一点瓦解。更是以恩赐为名,让他成为全颍都的笑话。
两个月后,夏诗韵嫁给了韩珞瑜。那时,韩珞瑜已经二十三岁,夏诗韵二十二岁。因为褚信燃,夏诗韵被耽误成老姑娘,最后却被一道圣旨,像礼物一样,赐给了韩珞瑜。还是个闺誉早已尽毁的女子。
韩珞瑜最初是厌恶这个女子,她的名声早已毁尽,渐渐的相处,却是心疼这个“痴”女子。
夏诗韵的“痴”表现在任何一个方面,韩珞瑜记得,他第一次见夏诗韵时还很小,那时候她被他们意外的推倒了,她伤心的不是她的伤口,而是她的画。她最爱看的戏是霸王别姬,每每看戏时,这是必点的曲目。她鲜少笑,唯独见到赵杰,或者听到与赵杰有关的消息,她才会笑得如春日阳光般灿烂。
韩珞瑜有些嫉妒赵杰,他见到的夏诗韵,是个性子冷漠的人,但她在赵杰面前,却是另一番景象。那样如三月阳春般明媚的笑,韩珞瑜一共见到两次,一次是他们还年轻的时候,另外一次,是他们成亲了很久以后,在大街上意外相遇。
与赵杰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相遇,她笑靥如花,却没有跟他说一句话。赵杰也回应了她一个笑容,仿佛那一个笑包含了千言万语,只有他们两个能懂。而他韩珞瑜,终究是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