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理会她。”随着薛琼离去,柔嘉神色恢复如常,重新拿起针线,表情恬静带笑,嗓音柔和,“殷将……殷二公子是内敛的性子,我也喜静,以后我们关起门来过活便是。”
只是装模作样而已。她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是谁,并不放薛琼在眼里。
“反正有我们在,谁也欺负不了公主。”
见春瞧见柔嘉说起殷绪耳根泛红,正要打趣,知夏问道,“公主,您怎么如此了解殷二公子?”好像她与殷府二公子已相识许久一样。
可知夏自问十几年来,几乎每日对柔嘉寸步不离,她根本就没见过柔嘉与殷绪来往。
知夏是当真疑惑,但柔嘉不便解释。她看了看知夏,又看过其他几个贴身婢女,认真嘱咐,“殷绪是我中意之人,你们只要拥护他便好。”
几个婢女纷纷低眉敛目,恭敬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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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柔嘉与殷绪赐婚的圣旨,正加急制作中,一切虽忙碌,却有条不紊。就连陈昱那边,等圣旨拟好,需要他过目时,他都仅仅是略一挑眉,而后满不在乎地一笑,漫不经心地盖下了印玺。
刘喜弯腰吹干印玺的红色墨迹,疑问道,“公主殿下还不低头么?”凝秀殿的那位不是一向温婉么,这次斗气的时间,是不是长了点?
陈昱笑道,“不急,时间还很充足。”
刘喜便抛去疑惑,媚笑道,“皇上圣明!”
殷府这边,殷烈与殷弘皆是武将,不参与圣旨制作,也不知赐婚之事,但他们还是从内阁同僚的只言片语里、暧昧眼神中,薛琼带回的惊人消息里,明白事情已成定局。
四月中,宣旨太监来到殷府,当众宣读,授殷绪为驸马都尉,择日与柔嘉公主成婚,父子两不敢置信的心,才稍稍落回实处。
太监宣读完毕圣旨,又与殷烈笑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殷烈满脸尴尬,甚至心里发虚:谁不知道柔嘉公主和当今圣上的关系,这婚事忽如其来落到殷府,总叫人心中七上八下。
他勉强笑道,“有劳公公了,还请公公留步喝杯清茶。”
那太监笑道,“不必了。太后娘娘的意思,喜事宜早不宜迟。将军速速将驸马爷的生辰八字送去钦天监罢,也好让钦天监尽快选出个吉日!”
殷烈揣测着,喜事宜早不宜迟只怕是官面话,真实原因大约是公主年岁不小。
别的女子十六七出嫁,柔嘉公主却落到十八,只因为须得等皇上长大。可如今皇上年岁到了,二人突然不成亲了……甚至柔嘉公主还忽然对他家逆子亲眼有加,甚至以死逼婚。事情如此离奇变化,当真让人心头疑窦重生。
但再疑惑,殷烈万不敢问。他只拱手笑道,“多谢公公提醒。”
送走宣旨太监,殷烈手中握着圣旨,看向那即便沉默,在人群中也格外显眼的逆子,皱眉道,“你何时认识柔嘉公主的?”
不曾想这个逆子不声不响,给他一个好大的“惊喜”!
殷绪蹙着剑眉,想起那色如海棠的女子,也想起她那带泪的一句,“见到你,我很开心”。
他也很疑惑,为何柔嘉与太后看中了他,但这个疑问也没那么重要。他心中起了些许烦躁,不禁握紧了拳。
去哪个大营也好,自己的婚事也好,殷绪痛恨这种,受他人摆布、愚弄,仿佛永远,见不到光明的感觉。
殷烈见殷绪默不作声的样子就忍不住怒火直冒。但他深吸一口气,劝慰自己:这逆子今时不同往日,以后就是驸马爷了,不看僧面看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