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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看起来跟邓昆仑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他看起来特别天真,不像小时候的邓昆仑那么苦大仇深,随时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打我妈妈?”杰瑞突然碰到一个男人,还说打他妈妈,莫名其妙。
阮红星于是再弯了一点腰,隔着几层楼梯,慢慢捏着自己的双手,咔咔作响,语气阴森森的:“没什么,就是想打。”
这个慢吞吞的孩子,就像小时候的邓昆一样,看起来很朴拙,不过似乎比邓昆仑要笨一点,因为,如果你当着邓昆仑的面说这种话,他当时就能跳起来打人。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杰瑞想了想,说。
阮红星觉得挺可笑,于是下了一层台阶,并问:“什么地方?”
“唔……去找我妈妈呀,走吧。”杰瑞说。
阮红星看这小家伙特别天真,还真跟着下楼梯了。
从招待所出来,小家伙慢慢在前面走,还在跟阮红星聊:“叔叔,你是从哪里来的呀。”
“很远的地方。”阮红星颇为友好的说。
在他小时候,可没跟博士这么亲切的相处过,他们都处在本的语言暴力中,而且随时要准备好一个攻击一个,这是本乐意于看到的。
“那你会杀我妈妈吗?”杰瑞两只眸子睁的怒圆,又问。
这个男人长的很高,杰瑞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就连说话,都得扬起头,鼓足了劲儿。
阮红星心里对博士挺怜悯的,因为博士自己是一个特别耿直的性格,小时候在本那儿受了他不少的欺负。当然,能拿走本的遗产,阮红星把它归咎为是运气,如果不是华国的封锁,如果当时不是他轻敌,想要更多,不送本来华国的话,邓昆仑一分都拿不到。
人,不论是敌是友,在孩子面前,尤其是恶人,总喜欢装出善良的样子来,更何况在阮红星的自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自己将来,是要像本一样,做这些孩子的教父的。
半屈了膝,他说:“不,叔叔除了在战争中必须战斗外,只杀过一个人,而且,那个人是真正的有罪之人,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杰瑞总算看清楚这个人的脸了,看孩子特别好奇:“是谁呀?”
阮红星笑了一下,指着前面说:“走吧,见了你妈妈,我就告诉你。”
除了在战争中,阮红星确实只亲手杀过一个人,事情发生在他六岁那年,而被他杀的那个人,是一个想强奸他母亲的日本兵。
他放牛回来,看到那一幕,然后一镰刀割了那个日本兵的喉管。
就算现在,阮红星也不可能去随便杀人,他有毒品,跟任何人都可以做魔鬼的交易,他们出钱,找他换取快乐。
某种程度上来说,本一直想当上帝,但阮红星觉得,他才是上帝,因为他贩卖的是快乐,而且是触摸得到的。
在本死后的这一年多,阮红星一直特别愤怒,沮丧,难过,当然,也恨,恨邓昆仑。
可这会儿,至少在看着博士的儿子时,他突然心里又有点舒服了。
至少邓昆仑的儿子不及邓昆仑,更不及他。
一个孩子,居然在听说他想打他妈妈之后,还愿意带着他去找自己的妈妈?
身为一个男孩,都不知道维护母亲的尊严和安全,这样的孩子,长大之后,你觉得他能有什么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