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比瓶盖稍微大些的圆形徽章,徽章一面是别针,可以藏在衣服里的任何地方,另一面是透明的塑料罩子,罩子下是个红色的按钮。
纪蜚将圆形徽章放在茶几上,对凌云帆说:“这是一个定位器,你会需要它的。”
凌云帆看着定位器,心想:自己怎么可能会需要这种东西。
纪蜚继续道:“孩子,我们做笔交易,我会帮你还清所有债务,让你不再欠小海任何钱,并在还清债款的前提上,再给你五十万,这五十万足够你读完大学,迎接全新人生,除此之外,我会救你一次。”
“你救我?”因觉得太不可思议,凌云帆错愕反问。
“对。”纪蜚点点头,“与之相对应的是在我需要你献血时,你必须随叫随到。”
凌云帆蹙眉:“我拒绝。”
纪蜚笑道:“孩子,我在商场摸打滚爬这么多年,从中悟出的众多道理中,有一个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说拒绝,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局势会发生什么变化。”
凌云帆:“……”
纪蜚:“孩子,你真的觉得自己很了解小海吗?”
凌云帆想点头说了解,听见纪蜚又问:“你知道他都对你做过什么事吗?你知道你寄人篱下的窘迫,是谁一手造成的吗?”
说着,纪蜚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茶几上的定位器旁边,并往凌云帆面前推了推。
“看看吧。”纪蜚笑道,“你觉得和你互相扶持的小海的真实面目。”
凌云帆不知纪蜚葫芦里卖着什么药,非常谨慎地没有去拿文件夹。
纪蜚没有催促,面带微笑,耐心地等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最后,在僵持的氛围中,凌云帆的手还是缓缓地伸向了茶几上的文件夹。
在拿到文件夹前,凌云帆确信无论文件夹里面是什么东西,自己都绝对不会和纪蜚做这笔交易。
但是,当他翻开文件夹的那刻,灾难渊薮,潘多拉魔盒被打开,真相无比残忍,让人深感切肤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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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帆这一生,曾有过两次绝望到几近崩溃的经历,那些日子的他好似悬崖边摇摇欲坠的枯枝,倘若山谷间的烈风再猛些,定会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一次就是父母出车祸那晚,他离开太平间,独自一人如同行尸走肉般在江边走来走去。
还有一次,就是欠高利贷期间,他把房子卖掉,几近身无分文的那刻。
他将钥匙递给买家的委托人,他问:“里面的家具柜子之类的东西会怎么处理呢?家具都还很新,书柜里还有很多书,丢掉很可惜的。”
这里还有很多他与父母曾经的生活痕迹和回忆,或许很多年后,他会把这买回来的,所以可以不要让一切变得太过面目全非吗?凌云帆在心里苦苦哀求。
但委托人说:“家具?肯定都丢了啊,买二手房的人都会将房子彻底翻新的,毕竟不想看到之前有人住过的影子。”
一言,凌云帆仿佛被人丢进三尺寒冰里,天地风寒雪虐,刺骨得冷,而他独身一人,没有来处,不知归途。
那天深夜,凌云帆再次来到了江边,在栏杆旁一坐就是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