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雪白,严公公看着沈晏忱离开的背影,长声叹了口气。
至离冤失踪,皇上整日阴晴不定,严公公也是看在心里,但他们不会知道,皇后消失背后正是沈晏忱的手笔。
雪色中一抹身影靓丽,同沈晏忱擦肩而过。
“公主,那就是景亲王,能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王爷走到如今满朝文武都要忌惮三分的亲王,没想到连相貌也如此不凡。”
静昭仪示意她住嘴,也不知沈晏忱刚刚有没有听见些什么,背后议论之事到底还是怕这个当事人听见。
沈晏忱这个人她不甚想了解太多,对于她现在的处境而言,讨好皇上夺得圣宠才是重中之重。
“皇上正在里头同李尚书议政大事,特吩咐奴才在外守着,这天寒地冻的,昭仪娘娘劳心劳神,还是快些回去,这要身子骨出什么事来,皇上可是会心疼的。”
严公公自是知道她来的目的,三言两语就想打发掉主仆二人。
“自我进宫,皇上就忙于朝政从不召见于我,严公公,我知皇上垂怜赐得封号已是圣上开恩,但求今时能再见皇上一面,从此了却深宫再无他愿。”
静昭仪身为主子,却没半点架子,话里话外自降身份显进卑微,严公公见她这样难得几分动容。
“这……”
宫人扫走大雪,养心殿内的沈彦卿摆摆手,看起来很是乏累。
外头的静昭仪还在侯着,严公公进去有一会,她捏着帕子的手越发攥紧,直到皇上愿意见她。
“寒冬腊月你不好好在寝宫里待着,就这般闲不住?”
沈彦卿头也不抬一下,说话语气里疲惫中带着帝王的威严。
“贱妾之身幸得皇上皇后娘娘收留,皇后娘娘大度,臣妾自知不配得圣上荣宠,如今皇后娘娘重病在塌,臣妾想为娘娘祈福早日康健,恳求此行韬光寺能同皇上一同前往。”
……
此话不给人喘息之地,周遭的气氛一下沉寂下来,沈彦卿眉目清冷无笑,嘴角却稍稍上扬。
话说得好听,司马昭之心人言可畏,离冤下落不明至今未有半点风声,近来的流言蜚语他少有听闻,要真如了这女人的意,外头谣言加剧,到时离冤听去了,他就更不好解释。
其中只有害没有利,手里的狼毫笔缓缓落下,而后拍在大理石上发出声响。
“静昭仪有心了,想来皇后要是知道,也会被这一片赤诚感动到。”
沈彦卿眸光阴沉,不置可否,从头到尾都不见得看她一眼,他在发愁着大雪所致,城中难民大量横死街头,正打算传召国公大臣商议救济灾民,这女人好死不死往他枪口上撞。
见她不依不饶,如此不识趣,沈彦卿直接叫来严公公来人把她拉下去。
“实在太闲就给她找点事干,别让她总来烦朕。”沈彦卿淡淡一瞥又恢复之前的神态。
严公公明了暗暗退下。“昭仪娘娘且回,中宫一事实在为皇上一大心病,圣上正欲择满宫上下写经文诵经诗,去病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