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月儿发现,自己这次交代出的情报,好像没有打动公主。
在她对昌安长公主说出,钱辛娘与安辽都督府有关系后的第二天,她便听闻,钱辛娘被叫了过来。
她们后来到底谈了什么,除了她们自己还有李嬷嬷外,没人知道,冯月儿本来对此也不好奇,但现在让她焦虑的是,距离那日都已经过去两天了,昌安长公主依然不见自己!
冯月儿躺在床上,望着上面的帘幔,脑子里想了许多。
难道是她提供的情况有误,公主与钱辛娘对质后发现了不对,所以彻底厌弃了“说谎”的自己?还是钱辛娘知道是自己出卖了她,所以在公主面前说了她的坏话,好让她不能翻身?
于是昨天还不好奇钱辛娘与公主到底说了什么的冯月儿,这会儿终于很想知道,她们到底说了什么!
恰好陆情回来了。
此时已经天黑,陆情下午都没事干,便睡了个午觉,起来后觉得不热了,便去洗头了。她散着还有些湿的头发走了进来,走到冯月儿身边后放下一个碗,说了句:“今天的晚饭,快吃吧!”
说来也奇怪,自从冯月儿失宠后,陆情跟她说话反倒不阴阳怪气了,前两日见她不再出门跪求人了,更是开始主动给她带饭了!
虽然知道对方带饭不可能会下毒,但冯月儿对她的戒备到底还没消失,所以这些饭,冯月儿也是吃不下多少去。
但此时冯月儿还真有些饿了,于是她坐起身来,见陆情背对着自己,朝着开着的窗户那边擦着头发,便捧起碗,吃了起来。
冯月儿这边刚吃了一半,却突然听见一个声音说话,吓得她险些摔了碗!
抬起头,却看见陆情已经转过了身,正对自己说:“前两日,你们寻芳阁的钱妈妈进府了。”
冯月儿一听这话,莫名有些心虚,不自觉便低下了头。
却听对方又道:“公主当着我们众人的面,说你告诉她,寻芳阁与安辽都督府有往来。”
冯月儿猛然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公主,真这么说?”
陆情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她点点头,随即又道:“你出卖了寻芳阁,可公主却不为你保密,若是公主真的厌了你,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表面上看,陆情这话是事实,也像是为了冯月儿好,但冯月儿却觉得对方是在挑拨自己跟公主的关系。
于是她道:“就算公主不跟钱妈妈说是我说的,钱妈妈也会知道是我说的,毕竟我就在公主府里!”
陆情:“看来你当初决定跟公主告密时,就想好这些了。”
冯月儿放下了碗,点头道:“这些我早就想过了。钱妈妈一向是个谨慎的人,但那次却被我碰到了她与安辽都督府的人见面,还让我听到了几句话,发现了此事。之后她不但没有怪我,还主动告知了我这事,说我是楼里的花魁,性子跟她又相像,今后说不得会接她的班也不一定,所以现在知道了这秘密也没事……”
“不对!”冯月儿回忆着回忆着,终于觉察了一丝不对劲。
陆情问道:“哪里不对?”
“钱妈妈是……”故意的!
但冯月儿抬起头,一看到陆情的脸,这话的后半句又咽了回去。她现在有些不清楚情况,很多话绝不能跟陆情说!
于是她没有理会陆情,只心里默默想着,钱妈妈是故意让她知道,寻芳阁跟安辽都督府有关系的!
可是为什么?
冯月儿仔细回想了下,她发现不对时,正是今年年初,那时昌安长公主收了宋碧霄入府,她便也起了进公主府的心思。所以当时钱妈妈跟她说,让自己以后接她的班时,自己心里还很不当回事,心想她才不要在花楼里呆一辈子!
可是钱妈妈早不让她发现,晚不让她发现,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让她发现?她那个时候也没有跟钱妈妈说过,自己想入公主府吧?
冯月儿抬起头看向陆情,却见对方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想着刚才也是她主动跟自己搭话,想来是心情不错的样子,说不定可以从她这里打听出什么来。
于是她道:“陆情,钱妈妈那日来的时候你也在是吗?”
陆情看向她,表情有些好笑:“我若不在,又怎么会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见她表情好像还有些不信,陆情又道:“你告密前东家这样的事,那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但现在府里也没有人讨论过此事,你的好朋友如银更是没过来跟你说过这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冯月儿不解地看着她,只听她又说:“因为公主下令,不准我们再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