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因为昌安长公主要与皇上单独说话,赵喜久违地有了与傅准单独相处的时候。
“师傅,来,您喝这个!”
赵喜将一杯茶亲手奉上,傅准接过,香气四溢,再一尝,热乎却不烫嘴,才满意地点点头。
赵喜见他没有挑出错处,也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要去给他捶腿,但被傅准拦住。
“有什么事就直说!”
赵喜这才略微放下谄媚之态,小心问道:“师傅,那陈嘉什么处决啊?皇上关心得很呢!”
傅准看着他好半天没有说话,那眼神看得赵喜心里发毛,就在他越发疑惑自己是不是不该问时,对方说话了。
“告诉你也无妨,但你告诉皇上时记得要挑个好时候!陈嘉没几天活头了,最晚这个月底,便会处决了!”
“还挺快!”赵喜嘟囔道。
傅准则说:“皇上的喜事将近,当然要在这之前把这些杂碎们都收拾干净了!”
赵喜点点头,又想起他刚才的话,于是问道:“师傅,您方才说让我挑个好时候告诉皇上,是什么好时候啊?”
傅准一巴掌呼上了他的后脑勺,骂道:“真是个蠢货!这还要我教你吗?自己找去!”
赵喜许久没挨过打了,这一下差点将他翻在地上,好在他很快稳住身子,又看看周围,发现没有其他奴才看到,这才将将安心,但心里对傅准却又多了一些不满。
但他到底还畏惧着傅准,便也不敢有所表现,只好挨打认骂,还笑嘻嘻地回傅准:“师傅,我不问了,我知道了!”
傅准点点头,又问他:“那陈氏女如何了?”
赵喜知道这是在问那贤妃,自从上次说她疯了之后,她便被挪出了景鸾宫,关在别处。
“还能如何,出气多进气少,但偏偏就是不咽那最后一口气,就知道给人添堵!”赵喜看向傅准道:“师傅,不然我让人去……”
傅准却拦道:“不可!宫里就快有喜事了,怎么能因为这等人脏了地方!”
赵喜一愣,没想通这里面的逻辑,怎么杀陈嘉是清理,杀陈氏就不行了?
傅准却斜眼瞥他,“这都想不通?可真是个蠢货!想不通就罢了,听我的话照做,留着那女人,宫里不管是谁,都乖乖等到皇后进宫后再说!”
赵喜连忙低头压住不满,“是!”
而内殿里,昌安也在教训着自己弟弟。
“少年人会被外貌所惑我能理解,但你是一般人吗?你是皇帝!是天子!是整个大魏的主人!若你连一点欲望都不能控制,今后何谈掌握朝政?年纪愈长,怎么道理却都不懂了呢?”
林晟对此却很是委屈。
他怎么就不懂得控制欲望了?
几天前他要纳姐姐家的侍女进宫被拒绝,说皇后进宫前不能接其他女人进宫,他没有意见。但今天他提出的是,等皇后进宫后,再接那侍女进宫啊,而且也没说要给那侍女封妃封位的,怎么又不行?
要一个婢女都这么困难,这天下不一定是谁的呢!
“你说什么?!”
昌安厉声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晟这才惊觉自己刚刚好像将内心话说了出来。虽然这确实是他真实的想法,但看见姐姐这么生气,他也不敢再说了。
昌安却深觉失望。
“我已经告诉过你那女子的出身了,你却还想要她进宫。皇上,你有没有想过,即便她是在皇后之后进宫的,但你这个举动对皇后来说,仍然是极大的羞辱?”
林晟有些不解,怎么就是羞辱了?就因为那月儿是花楼女子出身?那瞒着不让皇后知道不就好了?
但昌安此时见他却仿佛见到了以前的父皇,她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转身背对他之后说出了最后一句警告:“皇后是你定的,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说罢便走了出去。
徒留林晟在这里苦思冥想,皇姐这意思,到底同不同意让那月儿进宫啊?
昌安被气得想起了往事,也不愿在宫里多呆,从林晟这里离开后,便带着傅准回了公主府,进门时却听来迎她的秋实道:“公主,冯月儿还在您院外跪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