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由莫斯科的某个人所提供的,”贝弗说。“某个与麦锡合作,或者是替他上作的人。”
会议室中的其他三个人,一听到这种说法,顿时又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很久,又是海雅中将开口打破僵局。“我们不要再提到那件事了!”他喊了一句。
“可是我必须提出来。”贝弗平静的说。
“这件费神的事,我们已经彻底研究过,”布鲁斯说时,瞪着贝弗。“麦锡绝对是与巴希法不可分,而且是紧紧结合在一起的,两个人缺一不可。假如苏联获悉任何有关巴希法的事,一万个多弹头的核子飞弹,马上就会发射,毁掉我们全国半数以上的城市,以及所有我们的军事设施。俄国人除了发射核子飞弹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选择,他们只有先发制人一条路。可是据目前我们渗透到苏联的间谍所发回来的报告,对方并没有这种蠢动的迹象;所以,套一句你刚才曾经说过的话:时间因素目前还站在我们这边。”
“可是我之所以提到这个密码的事,乃在于它竟然真的是有效的这点事实上。照理说,这种密码应该是买不到的。”
“为什么买不到?”将军反驳,“有什么是花钱买不到的?!”
“可是并不能买到这种密码。因为你绝不会花钱去买一种随时会变,随时可能出岔,而根本无法预知改变时间的密码。”
“你到底想讲什么?”
“我是指某个在莫斯科的人必须提供那种密码的事!”贝弗声音也不知不觉提高起来。“凭这点推测,我们也许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要更接近‘巴希法’?”
“你的理论根据在哪里,助理国务卿先生?”布鲁斯下半身凑近桌面质问贝弗。
“有某个人也跟我们一样,急着想找到‘巴希法’——他急的理由,和我们一样。不管他是谁,他也在华盛顿——他也许是我们天天见面的人,可是我们却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我只知道他是替莫斯科工作的人,他现在与我们之间的的差别,就在于他寻找‘巴希法’的时间,远比我们要来得早。我们直到最后才晓得有关‘巴希法’存在的事实。那也正表示出,在苏联的莫斯科,也有某个人晓得。”贝弗说到这里,略略停了一下。“所以也就因此,使得我国目前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在华府,有个潜伏的奸细,他可以把美苏两国的均势打破——把我们在全球的优势彻底毁掉——简言之,就是把我们的‘国力’毁掉——假如他先找到‘巴希法’的话,这种悲剧就在所难免。而且他真的也许会比我们先找到,因为,他晓得‘巴希法’是谁,而我们却还不晓得。”
第十八章
白宫秘密会议正在进行中的时候,一名身穿深色大衣,头戴阔边帽的男子,从他那辆单门二色相间的小跑车中跨出来时,差点踩到他脚下的一滩雨水。漆黑的夜色中,到处只听见一片倾盆大雨的声音,不断发自跑车的车顶、引擎盖,和挡风玻璃,然后流到地上,再流向波多马克河的河岸。他伸手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一个包金打火机打火,火头才一亮起,他就盖上了打火机盖,重新装回口袋;戴了皮手套的右手,插进口袋中后,一直没再抽出来。他沿着停车场边的栏杆走了几步,望了望湿漉漉的树林,以及被雨水泡成了一滩烂泥的河岸,然后一直望下去,望进漆黑一片的河面。他抬起头,遥望大河对岸;华盛顿的灯光,闪烁在大雨之中。等他听到从身后传来了某个人踩着地上的雨水向他走近的声响时,他才转过身来。
有个人从黑暗中走上来。他身上披了件军用迷彩野战雨帆布,头上戴了顶阔边皮帽。他的脸孔看上去已经三十多岁,一脸凶相,下巴留了大把胡子,两眼之间的距离很宽。他显出曾喝过酒的醺醺然状,咧嘴一笑之际,嘴巴开得相当宽。
“嘿——怎么样,哈哈!”穿着披风帆布雨衣的人喊道。“轰!砰!咚……锵铛!就跟他奶奶娃娃车碰到坦克车一样!当啷一声!你他妈的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过瘾的场面哩!”
“干得真不赖!”穿大衣的人说。
“那他妈的还用说!老子半路上突然把开山机驶到路中间,就听到‘砰!’一声大响!嘿——我他妈的看不清楚你哩!是你吧不是?!”
“是我,可是老实讲,你让我很失望。”
“什么!我不是干得很漂亮吗?”
“你又喝酒了。我以为你答应过我不喝酒之后,就滴酒不沾的。”
“哎呀!我也不过找了几个娘儿们灌了两杯琴酒而已,淡得就跟开水一样……怎能算得上是喝他妈的酒嘛!我发誓我没喝‘酒’,先生。”
“你溜了嘴没有?”
“老天,怎么会!”
“你怎么闪到这儿来的?”
“照你吩咐的啊。连换了三辆公共汽车……最后几里路,用脚走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