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半丝威风,好生可爱。◎
谢厌定在尹婵的闺房,衣袍被拽拉,走动不了,也不敢回转,呆呆盯着眼前重叠垂地的床幔。
屋内无灯烛,一片不见五指的漆黑。
但谢厌目能夜视,如此的黑暗在他眼中不算什么。
正因此,愈发不敢回头。
手脚绷紧了,一时出神地看床幔花样,一时脑如乱麻,不知尹婵话语何意。
想……让他留下么?
念头升起的刹那,谢厌脚底到后脊窜起一股颤栗,忘了来此的目的,只愿时间就此停止。
但下一瞬,尹婵低低软软的声音,便自他身后响起:“呆了?”
谢厌脑子忽空,飞快转身,脱口而出道:“没有。”惶急得很,哪有分毫刚刚不动声色的派头。
尹婵低促一笑,摸黑从床上撑起了身子。
夜深疲乏,懒倦地靠在床头,好奇地轻眨一眼:“既如此,怎么不说话,方才在窗户下装老鼠,分明装得起劲。”
谢厌窘迫难当,想埋头不语。
又自觉这般行径属实没有男儿风范,顷刻,便在黑团团的夜里臊红了脸,闷声道:“你看见我了?”
尹婵也想当做没看见。
可那不能。
她娇懒懒地倚着床头,眼眸挑着,带着盈盈的笑睨向他。
凤眸内勾外翘,瞳仁含情,她应是尚未清醒,双眼蒙眬尤带着水光,直叫谢厌窘意更甚,双脚近乎黏于地面,动也不是,待着更不是。
尹婵没有谢厌的好本事,虽瞧向床边站立之人,却只能见一颀长的身影。
听闻谢厌的话,她歪了歪头,单手支着下颌,无辜道:“公子武艺拔尖,从来踏瓦无声的,怎就今日在窗牖下,做出那鼠耗叽叽咕咕的动静?。”
“我、我……”尹婵的疑问掺了打趣,直把谢厌的小心思摆开,谢厌瞬间哑了声。
尹婵支着下颌颇累,索性侧了身子,倚着看床前人影。
听他支吾,半晌,尹婵轻轻一笑花枝打颤,带着无奈又认命的语气反问:“故意的?”
谢厌紧张得更不能动。
他面上一热,低声道:“是。”
尹婵哭笑不得。
谢厌此时,才敢在浓稠夜色的掩护下,怯懦又露骨地移来目光,窥看她面貌。
如瀑如乌云的长发落在肩头,她形容娇慵,半倚着床头。
尹婵弯着手轻抵唇,实在被谢厌老实又不老实的交代闹得不行。
笑时两肩轻颤,雪白轻透的中衣松松搭着肩,似掉非掉,半遮半掩。
虽然知道她在笑自己,但谢厌没有生出任何恼意,目光已被眼前引得火热痴缠。
她凤眸半眯半睁,骨头软软歪着,石蕊淡粉的亵衣若隐若现,两根细细的绸带子绕在她纤长白腻的脖颈上。
谢厌眼尾猩红,忙不迭别开了脸。
他怎么能看……
尹婵没听谢厌再说话,安静时,当真又困极了,努力睁大眼睛看向他。
揉了揉眼,拥着被褥索性坐起来,呢喃:“你还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