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觉得配得上她?◎
尹大将军拳头未落,信阳侯府中门大开。
小厮匆匆跑来,躬身道:“我家侯爷请您进去。”
尹稷脸色变了变,相较眼前觊觎女儿的臭小子,他更想把拳头先落在谢家父子脸上。
面前站定着一动不动等他打的人,尹稷没来由像砸在一团棉花上,心里怪怄。
终是怒气冲冲地一甩袖,凑近谢厌,咬牙道:“容后再找你算账。”
重重一哼,负手大步进府。
谢厌抬头看了眼侯府的牌匾,缓缓吁出一口气,提步跟上。
小厮以为他们是一起的,没有阻拦,殷勤地引路。
偌大的信阳侯府,丫鬟仆从各司其职,打理得井井有条,四处矜贵却不见奢靡,可见执掌中馈的女主人才能。
走了一段路,尹稷浑身不适,想到谢家的失信,便双手俱痒。
余光暗瞥步步跟随的谢厌,隐约觉出奇怪。
在宣武门时,他太草率,依稀听见谢琰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此番再想,这深疤的男子,似乎也名谢琰。
同音,还是他听岔了?
但刚才还怒斥此人,眼下询问未免落了下乘,尹稷就收去疑惑,不耐地转向小厮:“怎么还没到。”
小厮吓出冷汗:“就在前面了。”
尹稷迈开大步。
身着银甲,手提金枪,步履可见豪迈,恍惚是来抄家。
路过的仆从尽皆躲避。
等过了影壁,一眼发现从正堂出来的谢家父子。
尹稷站住,遥遥看去,冷淡道:“谢侯爷,好久不见。”
谢郦阳望见虎步龙行的尹稷,眼神先是一惊,随后露出惊喜和不可置信:“尹兄?”
他快步上前迎接,震撼道:“真的是你,这、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圣上说,尹兄在北境投敌卖……”
这话当着尹稷自然不能说下去,谢郦阳点到即止,面容盛着担忧。
尹稷不冷不热:“托侯爷的福,本将绝处逢生,平安回京。”
谢郦阳顾不上听虚话,忙不迭求证,一字一字蹦出,砸进尹稷耳中:“尹兄的事迹当日传得沸沸扬扬,连衣冠冢都已立了,为何现在?”
似想起最为要紧的一件,上下察看他衣冠,想找出潦倒的证据,眉头越蹙越紧,轻声试探问:“尹兄可见了皇上?”
但见他银甲披风,虽有疲态却不失傲气,不像是背负罪名偷遣进京。
谢郦阳眼神不免复杂了。
尹稷根本不想回答这些话,不耐烦的轻呵,一声似笑非笑,惹那后方的谢琰看过来。
谢琰抬眸,正撞上尹稷打量的目光。
眼眸炯然如镜,这让他便无法忽视,微僵的唇角动了动,扬起笑,上前拱手道:“得见尹伯父一行平安,小侄便放心了。”
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