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大名的指挥使大人,也是好色之徒。◎
说是抱一会儿,但谢厌哪肯罢休,把柔若无骨的人圈在怀里,弯下脖颈,埋头在那缭绕着幽香的肩窝。
她施的檀粉应该是从纯白无瑕的花上撷取。
这朵花被酒浇湿,香如醇醪,馥郁轻柔,从云外飘来,透进新房,依依不舍在尹婵莹润小巧的肩头。
谢厌被香味引得闭上眼睛,起初的轻嗅渐渐变成无法克制的抚摸。用他的唇抚摸。
尹婵颤栗了下,在他怀里偷偷的笑。
束在发髻的凤冠典雅高贵,却实在重,她脖子要撑不住,拍拍他的肩:“快停下,把这冠取了。”
谢厌从幽香中抽身,把持不住,深深地喘息两下。
这样的声音在雅静的新房里,委实显见,尹婵脸红耳赤,垂下眼嘀嘀咕咕:“现在就不争气,等会儿可怎么受得了。”
几个字让谢厌呼吸更沉。
被尹婵含羞带嗔的一瞪眼,他稳了稳频乱的心跳,仔仔细细为她卸下凤冠。
待钗环皆罢,尹婵两肩都松了,一整日的累在此时消去。
谢厌倒了两杯合卺酒,尹婵接过,轻轻一嗅,是极清的那类,不醉人,氤氲着一缕兰花香。
“阿婵。”两相对坐,谢厌低声唤她,尹婵抬起眼眸,就撞进了神秘的深渊。
她说:“好香的酒。”
交杯饮下,尹婵笑弯了眼眸,补充道:“也甜。”
谢厌跟着点头,双目直勾勾对准她,眼里只盛得下一人。
这样的目光尹婵再熟悉不过,若放在以往,她别别扭扭就主动攀上去了,可现在不成。
成亲这日她累得身子酸软,只想赖在床榻不动。
倘若……谢厌还呆笨着,什么都要她来,不如眼下褪了衣裳睡去。
心里想,尹婵就抬起乌溜溜的凤眸,矜雅端庄地坐在谢厌对面,他看过来,她就望过去。
一番僵持,新房静若闻蝉。
仲秋蝉鸣凄凄,钻进纱窗,扰乱了原本就不安稳的心跳。
是谢厌的心先乱了,他倏然站起身,往前面的红木圆桌踉跄疾行几步,背对尹婵,发出大口大口的喘息。
他怎么能……
天知道他刚才在想什么。
他神思聚成一条河,却被岸旁垂下的柳枝拨弄圈圈涟漪,他不敢说将眼前的阿婵看成了裹在花瓣里的蜜蕊。他的手好像不受控制,要将细嫩的花叶一片,一片的剥去。
再把里面的嫩蕊折下,捣碎、吮汁。
他被这念头吓到了。
眼神空洞地落在红木桌的喜烛上,看烛火摇曳,手指轻轻蜷了起来。
他听见阿婵的声音,在身后娇娇柔柔传来:“你怎么了?”
谢厌背对着她:“我怕伤到阿婵。”
“为何?”尹婵就不懂了,那方颀长的身影佝下脖颈,脊背似乎在微微颤栗,她歪头细看,窥见谢厌撑在桌面的手,正紧紧攥住。
这是在强忍着什么。尹婵思忖。
谢厌自问对阿婵从无隐瞒,这种事虽然难以启齿,但只要她问了,就一定说。他仍然不敢回头直面尹婵娇美的容颜,沉沉喘气,乱了呼吸,小声告诉她:“我忍不住了,阿婵,是我孟浪,一看见你,什么都忘了,只想亲你的眼睛,脸颊还有嘴唇,想摩挲手指和腰背,抚过每一寸,每一寸都要。我简直疯了,日思夜想的是耳鬓厮磨,可这样,你会受不住。”
尹婵一整张脸轰地滚烫,可怜巴巴垂了眼皮,余光轻眨:“那你要我怎么办呢?”
谢厌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