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不为所动,田夫人哭着哭着,田志光押着田均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打骂,见了张欣,讪讪一笑:“儿媳『妇』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从前的事儿都是误会,中了小人的算计,咱们要是再自己整自己,可不是正趁了小人的意?他不懂事,我教训他,让他给你赔礼,日后你们还好好过日子……”
张欣垂了眼喝着茶,一句话也不说。
田均羞愤交加,只觉得周围所有丫头婆子的眼神表情都在讥讽他,心知自己这个头只要磕下去,日后在张欣面前再难抬得起头来。可是想到若要脱身活下去,就只能服软,便硬生生地跪了下去,咬着牙道:“从前是我被『奸』人蒙蔽冤枉了你,如今与你赔礼,还望你莫要与我计较。”
张欣终于撩了撩眼皮子,还要感谢安怡,不然她哪儿能这么快就翻身呢?
田均见状恨得无以复加,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安九的好,安九可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他。除却善妒无能之外,对他可真是温柔体贴到了骨子里,嫁妆随便他花用,怕他难堪从来不和他提钱财的事儿,都是悄悄替他办好了,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荷包里都不会少了钱。更不会对他说一句重话,他不小心弄破了点油皮,她也要心疼许久。
早知道他命里有救驾升官这样的好运和富贵,他怎么都不会被张欣这个恶毒的贱人蒙蔽勾引。弄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出门怕人家笑话,政事上孤立无援,男儿膝下有黄金,张欣这个毒『妇』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他?
忽听座上的张欣慢悠悠地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已经嫁作田家『妇』,还能怎么样呢?无论再怎么委屈也要忍了。只是可怜我父母双亲一世清白,却养了我这样不争气的女儿,害得家门蒙羞,我连娘家都回不去……”说着装腔作势地哭了起来。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给她磕头赔礼还不够,必须给张家磕头赔礼认错,挽回张家的颜面名声才够。
田均咬着牙恨声道:“我去给岳父岳母认错端茶!
第353章 你想听实话吗
“这么说,田均算是逃过这一劫了?”莫天安摩裟着手中的碧玉笛,笑得干净又温柔:“有个好岳家就是好啊,张尚书手眼通天,长袖善舞,难怪他当初怎么都要娶张欣。”
甄贵笑着给他端了热汤『药』上来:“田均聪明会寻好岳丈,可惜张尚书的眼光不怎样,这回可要被这个好女婿给害惨了。”
莫天安笑而不语。安怡可真是够要强的,他布下那么多的眼线,这几日能和她直接接触传递消息的也只有他的人,就是希望她能在有事需要帮忙的时候的向他开口,可她偏就能绕开他的人,不声不响地办了这么一件大事。
现在京中都知道了田均不要脸不要命地给张尚书一家子磕头端茶赔礼、替张欣正名的事,张尚书果然也不负所望,悄无声息地把田均卷入安保良一案的事儿给按了下来。黄氏一派狂叫一气之后,轻轻的就放过了田均。
表面上田均好像是平安无事、侥幸逃过一劫了,但实际上田均声名已毁。一个为了活命而不惜摇尾乞怜,就连妻室给自己戴了绿帽子都能忍下去的人,还怎么去做言官?将来即便皇帝不收拾他,他也再不可能有什么建树了。◢全◢本◢小◢说◢下◢载◢由◢ 浩扬电子书城 。Chnxp。 ◢提◢供◢
汤『药』苦得不行,仿佛几辈子的苦都含在里头了,莫天安皱起眉头,轻轻叹息了一声。有人在外头探了个头,甄贵出去后迅速回来,小声禀告道:“弄清楚那日张欣带去见安怡的男人是做什么的了……”
莫天安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啼笑皆非,这是唱的哪一出戏?龙虎山的玄一真人他认得,当年他病重将要不行,『药』石无灵,他母亲到处想法子,听人劝说找到了这个玄一真人。玄一真人来他房里转了一圈,言之凿凿地说他是被冤魂缠上了,必须要做法事,索价不菲。
他父亲是不语怪力『乱』神之人,虽然因为妻子苦苦哀求而没有把玄一真人赶出去,却也另外请了名医来给他诊治。后来不知是名医的『药』起作用了,还是玄一真人的符水起了作用,总之他是活了下来。
玄一真人接着又断言宫中的贵妃娘娘将来一定贵不可言,并准确地算出了贵妃娘娘怀着的那一胎是男胎我的美女老板娘无弹窗。说的话都戳中了母亲的心事,母亲便恨不得将玄一真人供起来,差不多就要言听计从,若非是父亲很坚决地把这道士赶了出去,只怕莫侯府的名声早就败坏了,宫中的贵妃娘娘只怕也不能有如今的好运。
所以,莫天安是不信玄一真人的。在他看来,这道士蛊『惑』人心,诈人钱财倒是真的有一手。
所谓疑心生暗鬼,那张欣大抵是做下的亏心事太多,才会疑神疑鬼。莫天安很快就把此事按下,吩咐甄贵:“不要让他们把事儿闹得不可收拾,凡事适可而止。谢满棠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甄贵皱眉道:“他自来做事都极小心谨慎,这几日他那边来往的人反倒少了起来,还都是熟面孔。但小的觉着没那么简单,一准儿得有大事发生。”
谢满棠护食厉害,不可能没察觉到他埋在安怡身边的线被人为地掐断了,可他却没有反击修补,反而由着自己去折腾……这可不是因为他大度磊落,必然是有更大更直接的筹划。兴许是要直接分出二人间的这场胜负,一锤定音。
莫天安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光洁的紫檀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随即下了命令:“立即给贵妃娘娘送信,让她这些日子多费点心,盯好了坤宁宫和宁寿宫。”
事情重大,甄贵不敢让底下人去办,亲自出去张罗了。莫天安继续擦拭手里的碧玉笛,忽而朝着帘外笑道:“进来吧,何必遮遮掩掩的?”
了然走进来道:“你忙着,不敢打扰你。落到你口里倒成了遮遮掩掩的。”目光落在那管碧玉笛上,由不得叹息了一声,正『色』问道:“你是不肯回头了?”
莫天安垂着眼低声道:“还没撞到南墙,为什么就要回头?”不想和了然继续这个话题,就笑嘻嘻地把玄一真人的事当成笑话说给了然听,谁想了然许久不语,便皱了眉头道:“你什么意思?嫌我闷就别来找我啊。”
再是装得云淡风轻,始终也是二十出头、从小过得顺风顺水的贵介公子,情事上受了打击,终于忍不住在最好的友人面前『露』出了火气。了然慈悲地看着莫天安,一言不发。
莫天安给他看得没了火气,泄气地按了桌子一下,抱怨道:“果然是个妖僧。不怪得小安总是看你不顺眼,别这么看着我。”
了然笑笑,认真道:“你是想听实话吗?”
莫天安皱眉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听你说真话,难不成想听你说假话?”
了然便道:“贫僧记得,你最初与我交好,并不是因为我的『药』,而是因为你觉着我在佛法上还有那么一点造诣。”
莫天安承认,了然又接着道:“那时你病痛难耐,曾问我,你是否与佛家有缘,贫僧说,五公子是尘世中人,此生富贵风光。你也就信了。既然你能信佛,何故就不能信道呢?”
莫天安惊得霍然起身,手里的碧玉笛不小心磕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他便又迅速低下头,心疼地拿起碧玉笛对着光亮处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