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富贵上前拍了拍江宥帧的肩膀,“别有太多顾虑,你是人,又不是圣人。咱们管好自己,在有能力的时候拉拔一下族人就成。”
“你们读书人有句话咋说来着?穷到独什么?”江富贵努力想着。
江宥帧忍俊不禁,“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对对对!就是这句,咱们有能力了,适当拉拔一把。要是自己都管不了自己,哪有这么多精力?”
江宥帧是没想到江富贵这么开明,不是说古人宗族观念很强的吗?
或许是看出江宥帧的疑惑,江富贵收敛起了笑容,面容凝重。
“全族的重担不应该压在你身上,你只管自己过得恣意就成。人死了,哪管得着后代如何?”江富贵叹了口气。
江宥帧失笑,心中暖暖的。
“爹你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族中谁来求,您不是能帮则帮?”
“嘿嘿!那到底是族人嘛!”江富贵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王二麻子不是族人吧?跟你借五两银子,你没借?一年都没还呢!”沈氏笑骂道。
“那王二麻子着实可怜,爹死娘嫁人,家里还有三个弟妹嗷嗷待哺。他爹生前还欠了十几两银子的外债,他又去山上抗树摔断了腿,他家才七岁的女娃跪在我脚跟前,我能不借?”
江宥帧:……那确实太惨了。
“你娘才是刀子嘴豆腐心呢!她知道后还给王二麻子家送了不少粮食。”
江富贵看向沈氏的目光情意绵绵,沈氏上来就掐他腰上的肉。
“说这些干啥?也不是指着他家还……”
这狗粮撒的,她晚饭本来就吃的多。
“都洗洗睡吧!”江宥帧立刻钻进了自己的屋子。
次日一早,江宥帧刚起床洗漱,练完大字去前院,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不少妇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那咯咯的笑声响彻整个院子。
“富贵家的,还是你命好,小郎她争气啊!你现在都是举人娘了。”
这羡慕的声音一听就是牛婶儿,说话像铜锣声那么响,语气更是夸张。
“哎哟哟哟!你头上是戴的啥?金簪子上镶嵌了宝石?那簪子咋这么粗呢?”
牛婶儿只觉得沈氏头上的头面极其刺眼,尤其在阳光下,简直让她睁不开眼。
沈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都是孩子他爹非要显摆。说现在是举人家的太太了,得穿戴好些,不然丢小郎的脸。
这套头面是小郎请了银楼的匠人特地打造的,上面还镶嵌了红宝石。
金簪和金步摇太重,戴得她脖子酸。镯子也华贵,上面镶嵌一排宝石,她都没敢露出来。
“呀!你身上是啥料子?咋阳光下还发光哩?那是绣的牡丹花吧?瞧着真精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沈氏围在中心,奉承话不绝于耳。
“都是小郎置办的,这刺绣肯定是大丫她们的手笔,如今季珍绣庄可是名声在外了。”
芽婶儿自觉比这些人知道的多,她和沈氏那是从小到大的情谊,因此说来也是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