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齐川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就不担心北边城门被破,被人直捣黄龙吗?毕竟齐川的都城离青城只有一步之遥……”
“谁知道呢。可是梅林,这些好像不关我们的事吧。”月蛮有意拖长了尾音,在梅林耳边嬉笑着说道。
梅林横了她一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让她坐下来,“此事暂且搁下,南边战火一开,北边也就不远了。倒是有一件事,我想跟你确认一下。”
月蛮顺着梅林的意思坐了下来,听她说要跟自己确认一件事,不禁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她。
“我在冀阳督都府内曾经遇到过一个身穿黑衣斗篷的人,这个人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看身形及说话的声音,应该是个年轻女子,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曾隐约看见她额上有个饰物……”梅林说着站了起来,走到桌案前,拿起纸笔按照记忆中的印象画了起来。
月蛮连连跟在她后面看她画的图案。
“怎么样?你当初看到的是不是也是这样?”梅林简单地画了几笔,便回过头去问月蛮。
月蛮一边看,一边慢慢地点了点头:“有点像……”
看见月蛮不确定的样子,梅林又加了几笔,直到画得差不多了,才拿起了画纸,向前踱了几步:“我见到的这个黑衣女子是去给吴天邑送信的,而且看起来他们似友非敌……”梅林粗略地将冀阳城里发生的事跟月蛮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丫头,你怎么看?”
月蛮懒懒地挥了挥手,说道:“唉,这些七拐八拐的事,我才不去操心呢,有你在,我还瞎想个什么劲,你肯定早有答案了。”
梅林淡淡一笑,抬手敲了敲她的头,禁自说道:“我们先前假设范胥接触的那个黑衣人是与他一起密谋刺杀楚公主,然后挑起天下大乱的人,而后这个为吴天邑送信的黑衣人如果与之前那个是同一人的话,那么只能说明吴天邑是整件事情的主导……但是显然,他没有可能会这么做……他在楚国的根基还不稳,不仅有西南的秦陈刘黄四大家族拥兵大半,朝堂上还有左右臣相分持朝政,实际上他目前在吴国并没有太大的权力,而和亲显然对他只有利没有弊……而且,开战对他有什么好处?吴国一半的兵力不在他手上,他有把握赢得过这一仗吗?再说了,目前吴国的形势,乱,则利于四大家族,而定,才是他吴天邑最大的保障……他完全没有可能挑起这场天下大乱……可是,又怎么解释这两个黑衣人呢……”
梅林还在絮絮叨叨地分析着,月蛮已经大脚一伸,四脚朝天地摊在椅子上了,“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戴月形坠饰穿黑衣斗篷的人又不一定要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批人啊。”
一批人?也就是说,给吴天邑送信的人跟与范胥密谋的人,有可能仅仅只是同一组织,却并不一定为着同一个目的?
梅林眼光一亮,冲着将脚挂在扶椅上不停摇晃的月蛮会心一笑,突然几步走过去,在她额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乐道:“丫头,越来越聪明了啊。”
月蛮突然遭袭,猛地一把推开了她,连连用手擦着额上被梅林亲过的地方,大叫大嚷道:“梅林我警告你,不许再对我非礼,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梅林轻轻地嗤了一声,眼睛仍放在手中的画纸上,随口说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能对我怎样不客气?”
月蛮‘噌’地站了起来,恼怒地瞪着梅林,伸手一指:“哼,梅林,我跟你势不俩立!”说着头也不回气冲冲地跑出去了。
梅林望着她的背影禁自笑了笑,又继续低头研究手中的画纸。
月蛮一走,念长君便闻声走了进来,来时还回头看了好几眼月蛮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地轻声问道:“主上,月蛮姑娘她……”
梅林冲着念长君笑了一笑,答道:“不要紧,她这是小孩子脾气又犯了。”说着将手中的画纸随意地放在了桌上,盯着念长君,问道:“这一路上还好吧?丫头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没有。”念长平连忙回道,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低声说道:“就是长君不太懂月蛮姑娘的脾气,常惹得她生气……”
梅林浅浅地笑了两声,“丫头的脾气就是我也不敢惹。”
念长君掩着嘴笑了。
“你们兄妹二人现在也算是逃出了吴国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梅林看见念长君似有些拘谨,有意把声音放轻了些。
听梅林这么一问,念长君突然之间有些慌乱,她连连朝门外的念长平招了招手,待小少年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念长君一把拉住了弟弟,在梅林身前跪了下来。
“主上,请不要赶我们走。我们愿意永远留在主上的身边侍奉您。”
梅林皱了皱眉,淡漠道:“你们并无必要留在我的身边,如今既已逃了出来,你们就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也可以回到燕国去,那里不是你们的家吗?”
念长君神情间一片迷惘,低声道:“燕国已经没有我们的家了……几年前,父亲遭奸人所害,被指通敌叛国,燕皇一怒之下下旨满门抄斩,如今只剩我和长平侥幸逃脱……燕国,我们是回不去了……”
“你父亲原是什么人?”梅林问道。
念长君目色之间仍有悲意,回答:“父亲原是燕皇亲封的影卫总管,为皇帝掌管京机一切暗卫事务。”
为皇帝掌管一切暗卫事务?那就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了?不想她竟有着这样显赫的出身?梅林重又细细地将念长君兄妹二人打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