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还未接近营地,马上的人便扬起右手中金灿灿的通行牌,拉高了嗓音喊道。
是将军设在南境的传卫兵。
守卫的兵士连连拉开了营地的防卫栏,将传卫兵迎进了兵营。
传卫兵迅速的翻身下马,身体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可是他完全顾不上被地上泥泞打湿的裤脚,爬起身来就向着主营的方向跑去。
“报……”传卫兵再次拉扯着嗓子喊道。
还未跑到主帐前,已有人从帐内走了出来,将他带进了主帐之内。
帐篷之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扯着披了一半的衣袖,两眼峥峥地瞪着扑地而跪地传卫兵,问:“何事如此惊慌?”
“报,报大将军,楚军……楚军攻过来了。”
“休要在此扰乱军心,本将军从未得到线报,哪里来的楚军?”大胡子将军不以为意地穿戴好另加一只袖子,将挂在一侧的战盔取了下来。
跪在地上的传卫兵就地缓了两口气,又连连禀道:“启禀大将军,属下是分设在边城南境的传卫兵,今日寅时时分,属下等发现有一队楚军从柳巷谷东侧山径直向边城而来,属下等不敢怠慢,特此前来禀报。”
“什么?有楚军向边城而来?多少人?他们距离此地还有多远?”
“今日清晨雾太大,属下等看不清楚,但据目测,他们所举的火把延绵至少半里地之长,而且战鼓声势震天,绝不在……绝不在五万人以下,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三里之外。”
“什么?你可确定?”大胡子将军大喝一声,厉厉问道。
还不等传卫兵回答,只听帐外又一声长音传来:“报……”
不一会,便有另一名兵士被带进了帐篷。
“启禀将军,谷内靠近我等方向发现大量楚军。”
大胡子将军脸色突变,圆瞪着一双眼睛在原地来回地踱了几步,自语道:“难道楚军被困的消息早已经传递出去了?”
旁边的谋士悄悄地上前提醒道:“估计是连容那边出了差子……据潜伏在连容那边的探子说,连容已经两天没有出过帐篷,也不许人进去,探子怀疑八成连容已经失踪了。”
“哦?”
“连容失踪的前一天,曾带着大队人马进过山谷,出来后就再也没见过人。”
大胡子将军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只听一声混厚的嗓音响彻了整个帐篷:“传令,全军开拨,立刻向北撤离!”
与此对面一里外的山坡上,梅林与月蛮等人骑在马上,神情严肃地盯着齐军右翼营的方向。俩人的身后,是近数百人的暗卫营兄弟,个个身着楚军军服,整装待发,神情肃然,只待前面的女子一声令下。
一人踏雾飞驰而来,准确无误地停在了梅林的脚下,翻身下马,大声禀道:“启禀主上,齐军已经开始向北撤离。”
“很好,继续探。”马上的女子微微地颔首,目光继续地眺望远方。
一刻之后,去而复返的暗卫兄弟再次破雾而来,“启禀主上,齐军五成已经撤离谷口。”
梅林轻启唇齿,目不斜视:“继续探。”
两刻之后,一声尖锐的竹鸣响破上空,梅林抬头看了看前空浓雾中隐隐透出的一点红光,深锁眉头,静默不语。
身边的月蛮顺着梅林的目光望去,问道:“一定要去吗?”
梅林目光坚定,凛声答道:“必须去,齐军撤走后,楚军主力必然向南隐退,如果我们不伪装成楚军向北追击,边连生很快会发现其中有诈,掉头反扑,这样的话就前功尽弃了……我们要为冬凛他们争取时间。”
说到这,梅林的神情慢慢地放缓放柔,匆忙地看了月蛮一眼,轻声说道:“丫头,不要太冲动,注意自保。”
月蛮顿时哼了一声,不屑地甩了一句话:“你不死,我哪敢死。”
梅林嘴角向上扬了扬,浅浅的一个笑意闪现而过,随即扬起马鞭,大喝了一声:“出发!”
柳巷谷东部谷口处,震耳欲聋的呼喊和军鼓声响彻山谷,破谷而出的楚军犹如奔涌翻腾的洪水一般从谷内冲了出来,洪水流到谷口,便分流入海,一小拨前锋营迅速追击向北撤离的齐军尾军,主力却在此处急转而下,直接向南撤去。
正在楚军那一小股前锋营迎头北上之时,东部深雾之中又冲出一小股人马,直接汇入北上前锋营之中,其撕杀呼喊之势汹涌澎湃,气势恢宏,不亚于已然追出的楚军前锋军。
正在南下隐退主力队伍之中奔走的楚冬凛被突如其来的呼喊声惊住了神思,他连连回头张望,只见狂奔而来的队伍之端,一个素衣黑发的女子在白雾之中呼啸奔驰,呼喝连连,其凛然绝决之势犹如离弦的箭弩,绝无回头之势。
他的心猛地一窒,几乎想也不想,便迅速掉转马头,在楚秉容厉厉的呼喊声中,不管不顾地追着那人而去。
楚军竭尽全力的策马追击,好似一头被囚困多年的雄狮在其挣脱牢笼后,放肆宣泄压抑多年的仇恨,从而暴发出的不可抵挡的气势,让人忍不住地生出畏惧之心。
在此情形之下,齐将边连生只好下令尾军就地阻挡,主力迅速撤退,因此梅林等人很快迎来了齐楚两军的第一次正面冲突。
楚军围击虽然为假,但他们的追击必须做到百分百真实,这是梅林出发前下达的死命令。看着突然停转掉头的齐军将士,梅林的马蹄丝毫没有停歇,她连甩三鞭,直冲而上,瞅准最前方的一个齐兵,飞出了手中的钢索,钢索顺势而发,在疾风呼啸中破空而出,确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