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笑而不答。
吴邪欣赏完自己的新发型后就把忙把张起灵推到屋外,道:“现在你站在外面,权当我是坐在马车里的新娘,待会我一说“新郎恭迎新娘”,你就前来迎我出来!”
“嗯!”张起灵点点头道。
想了想,吴邪又让张起灵稍等片刻,便跑到案几前倒了两盏茶,又跑出去将茶放到院中的石桌上,复又重新回到屋内。
“新郎恭迎新娘!”吴邪在屋内学着那老者的口气道,然后慢慢地往屋外探出身子。
只见,门外的张起灵早已恭敬的将双手抬起,只等他把手递过去。吴邪便学着那新娘子的样子,慢慢将手伸过去放到张起灵手中。张起灵握住吴邪的手之后,道:“娘子这边请!”
吴邪登时忍不住竟开始笑场,只因张起灵演的太好了,把那新郎官的语气学得分毫不差,就好似他自己真的在娶亲一样。但看着张起灵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吴邪忙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跟随着张起灵的脚步来到石桌面前。
“一拜天地!”张起灵突然开口道。吴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起灵拉拽着对着那石桌鞠了一躬。“还没说要谁来当主婚人呢,他倒全权给揽了去了!”吴邪有点不知所措的想道。
“二拜花神!”张起灵又拉着吴邪再一次对那石桌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终于,张起灵松开吴邪的手与他面对面站着,鞠起双手来准备第三拜,吴邪也赶忙学着他的样子,随后,两人便头顶头的对拜了一下。
“夫妻合卺!”张起灵一边开口道,一边将方才吴邪准备的那两盏茶抬起来,递了一杯给面前的人儿,然后对着吴邪道:“邪,你有何话要对我说?”
吴邪只当是两人过家家,也没当真就学着那新娘子的话道:“此生,我吴邪愿嫁与张起灵为妻,相约白首,不离不弃!”虽是当作玩笑话讲的,可吴邪却也是用了极其郑重的语气。
张起灵听罢,心中似是升起了一轮春日的暖阳,顿时就把他自记事以来心上便渐渐生出的那层薄霜给融化了。
“灵,你还没对我说呢!”吴邪见张起灵不像方才那么主动就催促道。
张起灵本就翘起的嘴角,此时的弧度便更大了些,眸子里透出一股坚定的神情,用同样郑重的口气许下了那永世一诺:“吴邪,你记住,无论何时,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便一定会护你周全!”
可吴邪却一时没听出这话中深意,急道:“哎呀,错了错了,新郎不是这么说的!”
“可是,这是我此刻最想对你说的!”张起灵解释道。
“……”闻言,吴邪此刻竟是不知道该对张起灵说些什么。
张起灵看出了吴邪此时的不知所措,便举起手中的茶对吴邪道:“喝了这合卺酒我们就算完婚了!”
吴邪赶忙点点头,随张起灵一起喝了一口手中的茶,然后将各自杯中余下的茶水递到对方面前,执手喂对方喝下。
“礼成!”吴邪说完之后,又变回方才那般嬉笑模样对张起灵吐了吐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
☆、梦里花开
转眼间到了七岁,这已是吴邪来到国卿府的第四个年头了。过了鸠车竹马的年纪,收起了几分天真烂漫的孩童习性,每日里,吴邪都枕经籍书,那股笃实好学的劲儿让元咺也颇为赞赏。
这日,元咺在府中,早读便由他来亲授。快到午膳时,元咺对吴邪他们道:“明日起,为师便开始交授你们武艺!”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吴邪倒吸了口凉气低呼一声。元咺见到吴邪这般态度后,平日里严肃的面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又道:“习武者,当先修其心,再修其身!而音乐最能陶冶人的心性,遂,今日午后,我会请冯夫子来授你们乐理,他乃是朝中前任的乐师总管,你们可得恭敬些。到时候你们再各自选一样自己喜好的乐器,我好命人去置办。”
午膳过后,吴邪照例拉了张起灵陪他小憩。下午,他们刚一来到书房门口,就看到一个白衫老者焦急地坐在里面向外张望,怕是早已等候多时,见他俩进来,就赶忙起身,热情的把他们拉了过去,此时,元耀也紧跟着来到书房。见人已到齐,白衫老者先是来了个自我介绍,然后就开始跟这三个小小少年大谈乐理,直把他们听得云里雾里,待见三人眼中皆是露出不解之色时方才停了下来。
三年前,冯子机辞去朝中乐官之职后,就欲回到卫国故里安享晚年。碰巧,平定了“子带之乱”,在宫中参加庆功宴的元咺也是要回卫国,于是两人便一道同行。回到卫国后,元咺还不时去他家中拜访,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就非常熟稔了。这不,元咺才跟他说了,要给府中三子寻个乐师,他也不及细问便满口应承下来,而元咺也自是乐得于此。
冯子机乐艺精湛,除了归功于多年不曾间断地练习外,还有他那份对音乐近乎痴狂的热爱。这不,在书房中等了半天,才见到前来听课却又姗姗来迟的人儿,给他逮住后,就准备把自己的毕生所得教授于他们,完全忽略了他们只是将将年满七岁的孩童。说了半天,方察觉到三个小童眼中满是不解之色,遂才打住,知道自己是太急于求成了。
凭空讲着乐理的确是让人难懂,这时,冯子机才记起,元咺之前告诉他要先让这几个孩子选乐器。于是,他便又开始跟三人讲起了八音。所谓八音,是指用八种材质做出来的各类乐器所发出乐音的统称。西周时,已有人将乐器按制作材料,分为金(钟、镈、铙)、石(磬)、丝(琴、瑟)、竹(箫、笛)、匏(笙、竽)、土(埙、缶)、革(鼗、雷鼓)、木(柷、敔)八类,因为每种材质做出来的乐器,音色都各有千秋,遂笼统的分之为八音。
虽说有些地方还是晦涩难懂,但这次,三人明显是听懂了大半的。讲完之后,冯子机就让他们从方才讲到过的乐器中,挑选自己比较喜好的一样。于是,吴邪觉得琴音流转委婉,余韵悠长,就选了琴作为他的乐器。张起灵则认为笛声清远空灵,感染力强,遂选了笛作为他的乐器,这还是两人头一次意见不一,而元耀则选了埙。
冯子机见三人都各选一样,心中暗自叫苦,这不是要把他这把老骨头累死?当初怎么不问清楚,就主动要求来当这个乐师了,登时觉得后悔晚矣。第二天,元咺就已将刚置办好琴、埙分别送到吴邪和元耀手中,而张起灵则是跟元喧要了那把张文轩遗留下的翡翠玉笛。后来,元喧在取笛子时想了一想,就把那个装有张起灵爹娘遗物的木盒一并交给了张起灵。
自此,三人每日的生活就是:用过早膳后,先由那个满腹经纶的夫子,带他们晨读一个时辰,内容已是由原先简单的知书识字转到了各种论、赋、经、典上。接着,再去到后院的习武场,由元咺亲授他们武艺。午膳后仍是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下午,就由冯子机和那个授他们书画棋艺的夫子交替着给他们上课,当三人同时在作画或练字时,冯子机还会在一旁为他们奏琴附笛,以陶冶他们的心性,顺便也练习一下自己创作的新曲。
由于每日里的功课多加了武学、音律,三人的生活就显得格外充实。只是,元咺发现,在这三个孩子中,只有张起灵最赋武学天份,每每交过他们一些招式后,他都能迅速学会七八分,且只要稍加练习,就能将动作做得准确到位。
而从一开始就对习武有点抵触的吴邪,除了在音律上的造诣还不错外,在习武场上却是拳脚不展。平常,就连在练习一些基本功时,都能给磕了碰了,更别提在舞枪弄棒时,弄出的那些个或轻或重的伤。于是,一年前,由张起灵亲手种在后院的的那棵紫花泡桐便遭了秧,只要吴邪身上一有瘀肿之伤,张起灵就会去摘它的叶子。
与他们一道学习的元耀,在元咺眼中则真是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难成大器之才。元咺时常在心中感叹,元角、元耀两儿,自幼就被夫人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