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儿的一席话,听的在场的大臣们一个个都大气不敢出,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皇上还没有拿出主意没有下决定,这个青年人却在这里大放厥词,不是找死,至少也活的不痛快了。
贺儿说完,心中一片畅快,可是瞟了一眼身边的人,他马上又恢复了之前的严肃,低下头,等着皇上发话,这会儿一句话浮现在了贺儿的脑海中:伴君如伴虎。
沉默了许久之后,皇上踱着步子,不迟不缓的鼓起了掌。
众大臣见此,也急忙拍马屁一样的鼓起了掌。
皇上朝着贺儿轻微了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施辛梓。
皇上朝着身后的花公公招了招手,那花公公便毕恭毕敬的将一个托盘举过头顶,快步平稳的端到了皇上的面前,又轻轻躬下身子,皇上便从托盘中将一个信囊拿出,看了看施辛梓。
“朕听说,你通晓*小国部落的言语,那么你看看这个。”说着便把手里的的东西递过去。
施辛梓弯腰,恭敬地伸出双手,举过头顶,从皇上的手中将那信囊接过来,又仔细的将那个打开。
施辛梓的眼神里有些恐慌,可是脸色却丝毫未变。
皇上早已经把施辛梓那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他心中暗自称赞,这个年轻人,见了如此大事,居然只是眼中掠过一丝惊慌,马上又沉着下来,也算是少有的人才。
施辛梓从头到尾仔细看过,这才又毕恭毕敬的将那信囊还了回去。
皇上并没有抬头,只是轻声问道,“你看过了?你觉得这封信该如何回复?”
施辛梓抿了抿那秀气的嘴唇,她这次参加考试,拼死也要考中前十上金殿,那可是带着一家人的希冀啊,她要谨小慎微,若是得不到皇上的承若,决不能把事情轻易说出口,这会儿皇上又让她看了国家机密的东西,她怎么能说得出口,一个不小心,冤屈还没说出口,脑袋就没了。
皇上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他现在觉得这个年轻才俊倒是有些意思,动作表情,十足的像是女人,可是他还是觉得,参加考试也经过了道道的考核和检查,只是这后生长得比较女人了些吧,可是他的才气,皇上已然是听监考的大臣说过了。
“不管你说什么,朕都赦你无罪。”皇上又瞟了一眼施辛梓。
施辛梓这才急忙跪下,将信中的事情圆滑的说了一遍。
皇上看着施辛梓转换了语气的将信中所说的事情在大臣面前说了一遍,甚是喜欢。
皇上又考核了其他的人,金殿上的气氛一直比较的沉闷。
皇上突然说道,“朕赦你们无罪,在正午之前随便说你们的见解或者——或者一些什么别的事情。”
虽然这样说了,可是其他人还是有些胆战心惊的,毕竟那是皇上,他说了算,那就是算,若是他说了不算,谁又有办法?
贺儿手里捏了一把汗,每年的这个时候,皇上都会这么做,满足一下新人们还没有没世俗熏染而能够畅所欲言,对现在时事政局的看法。
可是贺儿担心的是,施辛梓若是把心中所积压的冤屈说出来,会不会龙颜大怒,会不会被问罪。
贺儿突然觉得他自己是那么的渺小,这个时候他丝毫帮不上施辛梓的忙,他只能那么远远地看着。
施辛梓果然跪了下去,眼神如死灰一般的看着皇上,说道,“皇上此话当真?当真说什么,您都不会怪罪?”
“放肆,皇上乃真龙天子一国之君,当然一言九鼎金口玉言,岂能儿戏?你一个小小的后生——”一个头发花白的大臣指着施辛梓想着教训一顿。
皇上却挥了挥手,那人只好急忙收住了。
施辛梓跪下,说道,“往皇上恕罪,其一卧室女儿身,只因为家中有冤屈无奈所以才女扮男装参加科考,争取这殿前的可以肆意说话的机会,其二,望皇上明察,我本是上水镇施家的后人,为了三十年前的一件事,要在皇上面前伸冤。”
“哦?你要告御状?你为何不去当地的府衙?当地府衙不管还有知州,巡抚,还有京官,为何偏偏到朕的金殿上来?你可知道女扮男装参加科考是欺君之罪!”皇上盯着那个秀气的女子说道。
下面的大臣们窃窃私语,似乎有的人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们知道,这上水镇的施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这小女子胆大包天竟然犯欺君之罪,想必她所说的什么冤屈也是子午须有的事情,所以请皇上下旨,将这女子立刻杖毙。”刚才的那个花白头发的大臣说道。
他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的时候便觉得这个人似乎跟先皇宠妃郎贵妃身边的侍女掌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着女子说出施家两个字的时候,这个大臣更是心惊胆颤了。
皇上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看了,瞪了一眼,“陶无涯,你不说话朕不会当你是哑巴!”
那大臣眼中有些慌乱,他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可是看到皇上的眼神,他马上闭了嘴。
他有些后悔了,当初不是已经将施家上上下下都绞杀干净了么?可是怎么突然又冒出一个来啊,若是让皇太后知道了这件事,岂不是又要出事了,不行,要尽快的给家里捎个信,儿子保住保不住不算,可是他的孙子,一定要保住啊!
“你说!慢慢的说!你且说完,若是你说的果真有此事,那么朕必定依法办理,若是你信口胡诹,那就不要跟朕说什么赦你无罪了。”皇上似乎从陶无涯的眼神和语气中听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