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萱抱着闺女回屋,魏年也紧跟着陈萱屋儿去了,见闺女拱着小屁股吃奶的模样,笑道,&ldo;咱闺女这是饿了啊。&rdo;
陈萱盯魏年一眼,问他,&ldo;你是不是早知道了?&rdo;
刘嫂子端了两杯温水进来,魏年有些饿,同刘嫂子道,&ldo;嫂子看看厨下还有什么吃的没?晚上也没吃好。&rdo;刘嫂子就去厨下弄吃的了。
魏年见陈萱还拿眼盯着他哪,讪讪,&ldo;也没多早,就前几天知道的,我正琢磨着怎么跟你说哪。这不是一直担心你不痛快,才没敢同你说的。&rdo;
陈萱很不高兴魏年瞒她的事,陈萱道,&ldo;我有什么不高兴的,难道我妈妈还活着我会不高兴吗?&rdo;陈萱只是有些懵,她再怎么也想不到闻夫人是自己妈妈的。
&ldo;不是这么说,你们母女分离多年么这不是。&rdo;
&ldo;快点儿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别招我生气!&rdo;陈萱又瞪魏年一眼,重重的哼一声,以示自己很不高兴!魏年自知瞒着陈萱这事儿不厚道,他知道的也有限,就都与陈萱说了,陈萱想到她二叔二婶就一肚子的火,&ldo;我要知道他们还干过这事儿!上回他们来,就该直接把他们撵出去!&rdo;
&ldo;哎,他们这为人也真是够呛。&rdo;叫魏年说,亦十分厌恶陈家叔婶二人,悄悄问陈萱,&ldo;你妈的嫁妆,你见过没?&rdo;
&ldo;没有,早没了。&rdo;陈萱道,&ldo;肯定叫他们偷偷卖了。就他们这样儿,也没见他们把日子过得多好,活该!都是报应!&rdo;
依陈萱的性子,说出这种类似诅咒的话,可见她已是十分生气了。陈萱依旧臭着脸,魏年道,&ldo;我可是把知道的都跟你说了,怎么还不痛快?&rdo;
&ldo;阿年哥,你说夫人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rdo;陈萱琢磨了一回自己和闻夫人的事,征询魏年的意见。
魏年自从知道闻夫人与他媳妇的关系,就没少思量闻夫人和他媳妇这几年的来往,魏年早有猜测,道,&ldo;要我说的话,应该是那次去你们店里买皮子的时候,那次,她买了很多皮子,还与你说了不少话,是不是?&rdo;
&ldo;那时我以为她是因为我在沙龙上和闻雅英相处过。&rdo;陈萱皱眉,&ldo;阿年哥,你说,她是不是不想认我啊?&rdo;
&ldo;那倒不是,我看她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她大概是担心你会怨恨她吧,毕竟她当初是不得已抛下你,可后来境况转好后也没去找过你。&rdo;不得不说,魏年与闻夫人的思维非常一致。
陈萱叹口气,给闺女换一个继续吃,她看看魏年,眼神落在自己怀里的胖闺女身上,低声说,&ldo;虽然我以前看二叔二婶待堂弟堂妹好,心里也很羡慕,也会想,要是我爹娘在世,肯定也会很疼我。哎,可听你说,她先前也是没办法,你不知道,在乡下,守寡的日子最难过了。我要是个儿子还好,偏我还是个闺女,我二叔二婶的性子,你也知道点,他俩为了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夫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在老家,要是没儿女的寡妇想回娘家,嫁妆是要还给人家的。可要是有儿女,儿女若留在夫家,嫁妆是各自一半。我二叔二婶就是为了她的嫁妆,也不能放我跟她走啊,我要跟她一走,嫁妆就要全被带走了。就算说了不要嫁妆,把我带着一起走,我二叔也不能答应,在村儿里怎么也得要个脸,以后才好做人。&rdo;
陈萱并不是圣人,她也觉着有些难过,不过并未到伤心的地步,陈萱说,&ldo;其实,村里也有守寡的媳妇带着闺女过日子的,阿年哥你不知道,太受欺负了。村儿里什么猫猫狗狗的都会去欺负你的,闲言碎语也多。与其俩人都过不好,还不如有一个过得好呢。我在二叔二婶家,也就是天天干活吃的差了些。其实,每顿饭,只有二叔和堂弟吃白面,二婶和堂妹也没白面吃,都是吃粗粮。在乡下,就是熬到做老太太,日子好过的人家儿也只有老太爷一个吃小灶儿,老太太和其他人都是吃大锅饭。在乡下,女人是二等人。在城里就不一样,城里风气开放,讲法律,女人只要自己争气,总能替自己挣口饭吃的。&rdo;
&ldo;当初我有阿年哥帮忙,在咱家吃穿也不愁,这好几年才学到初中课程。这世上,吃多少苦,享多少福,一点儿都差不了的。她当初得吃多少苦才有今日呢?也没什么怨不怨恨的,你看闻雅英那样儿,我当初在乡下虽说是要每天干活儿,可要是跟闻雅英在一块儿,不得叫她欺负死啊。我小时候可老实了。&rdo;陈萱又说,&ldo;寡妇自己改嫁还好改嫁,新派人结婚也不讲究一婚二婚的,可这世道,还没那么新呢,她要是带着我,就是拖油瓶儿。闻家又是大户人家,讲究肯定多。&rdo;
陈萱小声说着话,看闺女吃饱,把孩子抱怀里轻轻拍奶嗝,小丫头吃饱喝足,见妈妈脖子耳朵上有亮晶晶的东西就要去抓,陈萱忙把孩子递给魏年,自己把首饰摘下来收好。上次她去还首饰,闻夫人说起今天宴会的事,就让她继续收着戴。放好首饰后,陈萱心里对于和闻夫人的关系已经有所论断了,除非是闻夫人认错,不然凭她现在,也没什么可叫闻夫人图谋的。要是闻夫人没认错,大约闻夫人就真的是她妈妈。陈萱却是正色同魏年说,&ldo;阿年哥,虽说夫人可能真的是我我妈妈,咱们也就像以前那样走动就行了,可别去沾闻先生的光啊。那样会叫人瞧不起的,咱们又不姓闻。再说,咱们现在日子也好过,吃穿不愁还有积蓄。咱们好好过日子,也不愁日子过不好,咱可不能干让人看不起的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