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只是淡淡道:“一切为了荀家,我岂不知景倩的心思?堵不如疏,景倩心机深沉、奇计百出、博学而慎思,为人圆滑,识大体,知进退,而长倩驽钝、刚愎却又自命不凡,叔倩虽能言善辩,却不过有点小聪明,曼倩酷爱律法,为人死板,此三人比起景倩来说,却是差太远了。”
荀彧见唐氏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道:“若是在天下太平的时候,由嫡长子担任家主之位自无不可,然而此时却是多事之秋,若任由长倩luàn来,我荀家危矣。”
唐氏忽然想通了更深层次的东西,不由惊叹道:“夫君将粲儿送入南楚原来也是为荀家考虑,只是,将荀家所有的死士jiāo给荀忠,他会不会有异心?”
荀彧一副万事都在掌控之中的神情,这样的神情却是唐氏最崇拜夫君的地方,他淡淡道:“夫人多虑了,南楚江湖最是纷luàn,似乎帮派林立,还有什么luàn七八糟的武林盟主,这倒是最适合荀忠了,粲儿有了他,便有了这世上最犀利的刀客,至于那些死士,还是当年我和奉孝调教出来的,这却是我送给粲儿的礼物,咳咳,这些年与那贾毒士相jiāo甚欢,倒是将他那自保的本事学了七七八八,却不复当年的模样了。”
见荀彧面带黯然之sè,唐氏自然知道夫君内心深处对汉室的一点念想,然而为了自己家族,却放弃了汉室,这总让荀彧有些内疚的,唐氏又道:“夫君既然对那四个孩子都有足够的了解,那对粲儿呢?”
荀彧淡笑不语,他已经有些倦了,闭上眼,缓缓睡了过去,脑中却想起阿房宫赋那华美的词章,这世上文坛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叫做南楚的诗词北汉的歌赋,也就是说在南楚诗词比较流行而在北汉则是歌赋比较流行,荀彧对荀粲的诗才不甚在意,但对于这首阿房宫赋却是极其赞赏的,至于荀粲是怎样的人,日后文坛第一人是肯定跑不掉的,去考个科举说不定还可以中个状元,荀彧只希望自己的这个孩儿可以快快乐乐活一辈子,做个富贵闲人,至于其他,就jiāo给景倩吧。
月夜,竹林之中,阆苑之前,泉水之旁,架在篝火上面的烧烤架上挂着一只正在拷的野兔,野兔全身金黄,散发着you人的香味,一个彪悍的汉子正在认真的往上面涂抹着佐料,另外一只手上拿着酒袋,这汉子腰间带着一把jing细的刀,形式奇古,chā在乌鞘之中,这细刀与大汉的身形极为不符,但却给人一种莫名的震撼。
大汉最为引人注目的特点便是茂密的络腮胡,明明是极为阳刚英俊的美男子,留着这络腮胡却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于是在篝火对面的荀粲又忍不住吐槽道:“忠叔,不是我说你,在武林之中,留你这样络腮胡的,都是些路人甲,lu个面就死的那种……”
荀忠lu出一副高手寂寞的模样,若是没有那滑稽的络腮胡,或许还真有点西mén吹雪的意思,但有了这络腮胡,荀粲感觉就像是小土匪头子在装bi一样,他面容冷峻的说道:“少主,那你快给我讲个以络腮胡大侠为主角的故事,这样成不成?”
荀粲总觉得这忠叔虽然说起话来总是一本正经、冷峻无比,但总给人一种无比喜感的错觉,荀粲曾怀疑过荀忠的武功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变态,但当看到荀忠出手一刀根本看不见拔刀的动作也看不见刀的影子,便有刀气shè出削了一大片竹林时,荀粲觉得若是此时《旦榜》已经出现的话,那这忠叔的武功肯定会被列入神品……
荀粲忽然道:“忠叔,我都给你讲了一个《越nv剑》的故事了,你倒是给我讲讲这世上有什么有名的大侠啊?”
荀忠那俊朗无比加上满嘴络腮胡的脸上lu出一丝缅怀之sè,他见兔rou已经考好,便直接撕下一只烤tui,扔给荀粲,举止豪迈不羁,而后自己也吃起兔rou,他大大的喝了口烈酒,据说这酒是他特意从北方带过来的烧刀子,极烈。
荀粲望着荀忠那在火光中明灭不定的脸,心中充斥着一股对侠客豪情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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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高手寂寞
荀忠大口吃rou,辅之以烈酒,荀粲看了暗自佩服,原本三国时期自然不会有纯度这么高的酒,但当年那位项家后人将那蒸馏技术给搞了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传遍了整个天下,于是北寒之地便用这烈酒取暖,不过像荀忠这样的慷慨悲歌之士喝这么一大口而面不改sè的却是极其稀少,不过荀粲可不喜欢这烧刀子,这酒实在是太辛辣了。 **
荀忠惬意的呼出一口气,用一种沧桑的语气道:“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荀粲一边慢慢的吃着烤兔tui,一边喝着婉儿榨的果汁,等了这么久,原本以为忠叔会随意说几个大侠的名字来唬唬自己,到头来却说了一句独孤求败的经典语录,晕哦,我好像还没和他讲《神雕侠侣》的故事吧……不会是独孤求败穿到他身上了吧,不可能,忠叔是用刀的……
荀粲略微有些不服气道:“忠叔,你别总是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我倒是听别人说,那王越是天下第一高手。”
荀忠lu出睥睨不屑之sè,他沧桑道:“昔日我与他有一面之jiāo,我见此人汲汲于名利,虽说武艺高强,然心终究不诚也。若说天下第一,却是别人捧出来的。”
荀粲管他心诚还是不诚,他只是无比好奇的问道:“忠叔,那你和王越打,哪个厉害啊?”
荀忠摇了摇头,理了理那披散的头发,只留那一束银发于额前,其余的头发却漆黑如墨,荀粲愈发觉得若是荀忠将那络腮胡剪掉的话,那才是真正的绝世高手的模样,荀忠高深莫测道:“王越是不会与我战斗的。”
荀粲奇怪道:“哦?不是说高手相见都是见猎心喜,一定要切磋一番才行么?”
荀忠淡淡道:“我的刀可不是用来切磋的,王越一剑北上,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无人敢当其锋,然而从此之后,他的剑便成了表演的剑。”荀忠那平淡的话语中充斥着一种浓郁的寂寞。
荀粲深深吸了一口气,脑中想起一副画面,王越一人一剑一马,在那滚滚的大漠中一骑绝尘,面sè冷峻,杀气四溢的模样,不由愈发向往这剑侠豪情,他赞叹道:“大丈夫当如此!”
荀忠又喝了一大口烧刀子,面带微红,他嗤笑道:“此时的王越可不是我一刀之敌,况且,一剑北上,莽夫耳,我荀忠这辈子最佩服却是像那荀令君、郭祭酒这样的谋士,王越虽然能一剑取那羌族首领的头颅,然而郭祭酒一计便能平定乌桓,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荀粲当然知道荀忠口中所说的郭祭酒是什么人物,当然是早逝的郭嘉了,当年袁尚逃入乌桓。诸将都说:“袁尚已如丧家之犬,关外夷人贪婪不义不会支援他们的。如果再做远征,刘备必然会挑拨刘表袭击许都,万一有什么变数怎么办?”
郭嘉进言道:“胡人自持偏远,现在必然没有防备,突然发动攻击,一定能够将他们覆灭。袁绍对胡人有恩,如果袁尚还活着迟早是隐患,现在四州未稳,袁家的影响还很大,这个时候南征,胡人一动,旧臣复应,民夷俱动后方就不安稳了。刘表是个只知坐谈的政客,自知能力不足以驾驭刘备,必然会对他有所防备不尽其用。现在虽然是虚国远征,但一劳永逸,就再也没有后患啦。”曹cào听从了郭嘉的建议,立刻进兵辽东。
到了易城,郭嘉觉得推进的速度还是太慢,进言道:“兵贵神速。现在千里远征,辎重太多,行进缓慢,被对方有所觉察必然就要做防备。不如留下辎重,轻兵速进,攻其不备。”曹cào于是行小路奇袭柳城,大破仓促应战的敌军。这一战也成为了中国战争史上兵贵神速奇兵制胜的经典战例,具有深远的影响。
不过可惜的是,一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