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端起茶喝了一口,在天寒地冻的环境里这一口热茶让他舒舒服服地眯起了眼睛,他满足地一声喟叹,才伸了个懒腰,你确定她还会回来吗?
他现在大概清楚了幽篁这家伙五百年前跑去哪里了,眼前白垩之子身上传来的熟悉的味道告诉了他一切。
温迪站起身,不再打算过多停留,他比幽篁更了解方位,希望能够在她到达目的地之前拦截到她。
一旦在璃月的地盘上有动静,摩拉克斯肯定立刻会察觉到,那到时候就不仅仅是能否带回幽篁的问题了,他也不清楚摩拉克斯对于幽篁容忍的界限在哪里,希望不要像那位若陀龙王,幽篁的性格可不会像若陀龙王一样念旧,搞不好真的会走极端。
稍等。阿贝多出声叫住了他。
温迪侧身看向他。
你觉得什么是生命呢?阿贝多问了一个听起来玄之又玄的问题。
拿这个问题来问一个普通的吟游诗人也太难了吧。温迪有些苦恼,他停下脚步,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如果用诗歌来回答,生命是阳光、鲜花以及歌声,是喝不完的酒和享受不完的快乐,嗯,不过你肯定不想听到这个,让我想想,最简单的回答,大概就是思考着自由着?
思考?自由?
阿贝多重复着他的回答,正如你所说,这个问题实际上没有完美正确的回答,从不同的角度能够得出截然不同的答案,甚至于一个人在不同时期都能够得到不同的答案,介于他所经历的与所思考的现实。当然,我无意执着追寻一个答案,但是此时此刻,我的回答是,生命是存在。
他向温迪伸出一只手,手心是一颗种子,在两个人的目光中种子缓缓裂开一道口子,抽芽成枝,长出花苞,开放花朵。
然后枯萎。
阿贝多把化为灰尘的花朵捏在手心,说了一句可惜,然后他对上温迪的眼睛,微微笑起来,像他一如既往展现给大家的形象,温和有礼,接下来一段时间,我的课题大概会是,如何创造一朵永生花,让她永远存在着。
温迪反而不再笑了。
咳咳。幽篁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两声,边上的少年投来担忧的目光,幽篁,你还好吗?
幽篁点点头,尚可。
真的不是被冻伤了吗,还是再喝点姜汤吧。名为重云的少年又替她舀了一碗姜汤递到她手上,暖暖身子。
虽然应该不太需要,也不喜欢汤里这股辛辣呛鼻的味道,但幽篁还是接过了对方的心意,多谢。
她虽向来远离人类,却不会任意拂逆他们的好意。
逆着暴风雪下山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况且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在临近下山时突然昏迷,再醒来就被重云给救了,他说他是去赴友人邀约的途中路过了此处,原打算解决此间鬼影,却不想撞见倒在雪堆之中的幽篁,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怕是已经离死不远了。
再往前走走就是望舒客栈,要去那里休息一下吗?我和行秋约好了在那里见面,我顺便去帮你找个医生对不起,我只是略懂医术,只能看出来你体内阴阳不调,失衡严重,可要怎么解决就不太清楚了。重云愧疚地说。
幽篁真的很想拒绝,但碍于目前她身体依旧处于被冻僵的状态,她的反驳显得太没力度了些。
她想起来,好像之前被迭卡拉庇安带回蒙德就是因为她闲逛到蒙德的时候被风雪吹坏了身体,在那之后养了许久才恢复过来。
毕竟竹笋不怎么耐寒。
等她稍稍恢复一些,重云就背起她朝北面望舒客栈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