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庭白便将这个发现与应承元说了,末了还感叹一句:“我们从小黑屋里出来,少说也走了七八个弯道了吧?真没想到在现在才看见吴文他们,我的天,门女的势力范围确实大的离谱了些。不过好在她的范围只在小黑屋里面?”
应承元压低声音,道:“嗯。吴文他们应该还好吧,小声些,我们快到了。”
话音刚落,一直在前面给他们两个人领路的阿姨便转头过来示意这两个人不要讲话,然后转头敲了敲紧闭的房门道:“院长,这里有两个小兔崽子最后一天拿了点分数,我给您带过来核实了。”
门内迟迟没有传来动静,阿姨也没有急躁,只是安安静静的等着。
宣庭白看着眼前这扇大的有些离谱的房门。就算他现在是成年状态,感觉也只到这扇门的一半那么高。就在房门的一侧,还粘贴着一张早就泛黄的纸张,就连上面的字迹都已经有些模糊不清。
“办公重地,闲人免进”。
他撇了撇嘴,这院长还真是事情有点多。不过从刚刚小黑屋的占地面积,以及这个院长室光是一扇门的体积就能看出来,这家孤儿院的占地面积似乎有些大的离谱了。
分明这里的员工不算少,他们一路上过来就瞧见许多打扫卫生的、送饭的、还有和眼前这个阿姨一样领着几个小孩子的。他们现在所需“加分”却需要直接走上来找院长本人进行核实。
还有那他们到现在都不清楚规则的加分机制,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一道沉闷的脚步声从院长室内传来,下一秒,他们就瞧见一幅画凭空出现在了院长室的门上。
这幅画不像他们在房间里看见的那副画着外面的场景,而是一只硕大的眼睛。硕大到画框内甚至有些装不下去,眼睛的边角就像是被画框限制住了发展似的,扭曲着往外凸起着。
眼睛的眼白几乎小到没有,露出来的那一点点白色也被血红的血丝占据着位置。这只眼睛中只有纯色的黑,瞧着明明是一副涣散的模样,却能让人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盯着你的意味。
瞧见这幅画出现,阿姨一欠身,道:“人在这里了,院长您先看着。之后有事请随时叫我。”语毕,阿姨便向一旁退去。
这里分明只有一条道直通院长室,根本没有其他的地方能装得下人。可这名阿姨却像是整个人直接消失在了黑暗中似的,只是走了几步便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宣庭白疑惑的看了阿姨退开的方向一眼,就听耳边传来了一道沙哑至极的声音,叫人分不清男女,却可以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小朋友,把头转过来。”
宣庭白暗暗撇了撇嘴,他就只是好奇看了一眼而已。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着,面上却还是笑着,他带着微笑将视线重新放回画框处,就见失了遮挡的眼睛更能清晰地倒映出他们的样子。只是在这种视角之下,他们的人像变得愈加小了起来,还有些扭曲的样子。
眼珠子在画框内上下扭动着转了转,最后还是将目光定在了宣庭白那里。
宣庭白眨了眨眼睛,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回去。但身上动作却是悄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一手抓住了应承元的衣角,轻声道:“同桌,你觉得我们把这个画框砸了的概率有多大?”
应承元道:“我们?”
宣庭白笑道:“哎呀,我们,但出力的是你,这有什么冲突吗?没有是吧,我也觉得。所以,你觉得呢?”话音刚落,宣庭白就瞧见面前的画面好像闪动了一下,定睛一看,确实还是那只大到快要爆出画面的眼睛没有错。
他皱了皱眉,道:“同桌,它刚刚是不是变了一下?”
就在他说话的那一刻,画框的画面又一次发生了改变。不过这一次的画面变得极快,停留时间也长,是以,宣庭白瞧清楚了这一个新的图案。
那是一只耳朵,就算耳廓上沾满了灰尘,似乎还有一点暗沉的颜色。耳垂上有着一个早就闭合了的耳洞,周围的皮还是皱皱巴巴的。
等宣庭白话说完之后过了几秒,这个画面才变了回去。那只眼睛仍在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看些什么。
应承元道:“嗯,在她说话的时候你没看见,其实也变了一下。”
就在他说话的时间,眼睛再次被耳朵的图案所取代。末了耳朵再次消失,这次出现的却不是眼睛,而是一张鲜红的嘴唇。那张嘴上唇纹深极了,嘴角却是向上翘起的。
瞧见这院长在一个时间内只能做一件事情,还有这画框迅速切换的鬼畜感,宣庭白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道:“同桌,你说她既然需要切换到相对应的器官才能做相对应的事情,为什么不把整张脸都放进画框里?如果是觉得不好看,那也可以多放几个画框吧。”
他瞧见画框似乎闪动了一下,却没有切换画面,大概是里面的院长不想再跟他们两个人浪费时间,只是用着那一张嘴,开口道:“核查已通过,作恶值达标。允许提前离开小黑屋,具体分数已告知阿姨。”
看着那满口黄牙,还带着些许坑坑洼洼的样子。明明只是一张画中的嘴,宣庭白却还是感觉自己像闻到了一股腐臭味似的,这种生理性的恶心感是真忍不了,他蹙眉干呕一声。
听见身旁人的动静,原本还在思考“作恶值”为何物的应承元赶忙转过头去看宣庭白,就见对方一脸菜色,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怎么回事?”
宣庭白不想多说,主要还是因为看了这么一个画面就被对方直接恶心到干呕,这说出来多多少少有些丢人。好在现在挂在门上的那一副巨大的画已经悄然无息地消失了,他摇了摇头,道:“没事,她刚刚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