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竟有比起叶家那丫头都毫不逊色的姑娘?甚至她的气质神韵及那一身凌厉的气势都隐隐在叶瑜之上。
楚桀阳出去,楚寒天这才问:“峥儿,这位姑娘是?”
“回陛下,这是草民的好友,您唤她月……姑娘即可。”樊筝并不打算说再多,本就是她拽着小月月进宫来给她打气的,不应连累小月月太多。
再则小月月身份特殊,她也不便多说。
楚寒天看看樊筝,而后将视线转向顾月卿,“月姑娘?”
顾月卿拱手,声音带有她贯常的冷清,“陛下有礼。”
楚寒天为商兀帝多年,长年累月积淀下来的上位者威势在他严肃时也有几分骇人。可就算此番他是这副严肃的神情,眼前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姑娘却还能保持这般姿态,便是说她身份也不会低。
这般一想,楚寒天的眼睛便不由眯了眯,“月姑娘好气度,不知姑娘是哪里人?与阳儿峥儿是如何相识的?”
“乡野之人,机缘巧合。”
楚寒天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答他的话,嘴角不由一扯,这姑娘年纪不大,话却是少得可怜,用惜字如金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样的性情气度,可不是乡野之人能有的。
不过她既不愿多说,他也不会追问,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需处理,至于这姑娘,往后再慢慢查就是。
“月姑娘既是阳儿和峥儿的好友,便多在商兀玩些时日。”
“这是自然。”
不再管她,看向樊筝,“峥儿,不久前朕才单独召见过你,记得那时你还说,将来阳儿若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都不会推迟。当时朕还纳闷,你和阳儿分明不联系多年,还曾因叶家那丫头无数次大打出手,你作何还要站在阳儿这边,如今看来……”
什么樊华山庄庄主痴迷叶家少主,或许根本就是为破坏这桩婚事故意如此。
他就说阳儿为何定要退掉与叶家的婚事。
不过前些时日阳儿都还在追杀樊峥,估计这两人也是刚将话说开。如此,便能解释得通赐婚多年,阳儿却为何到现在才提退婚了。
“你实话告诉朕,此事当真非如此不可?即便你们一辈子都会被人诟病,即便你们如今拥有的一切都可能失去?”
“是!”樊筝回答得坚定。
“还有一事陛下说错了,草民与太子在一起,不一定会被世人诟病,也不一定会失去如今拥有的东西。”
说着,她一把扯下发上的玉冠。
霎时间,三千青丝散落而下。
“因为草民本是女儿身。”
这一幕给楚寒天的冲击太大,樊峥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长得比其他男子娇弱些,却从未有失男子气概,怎么突然就……怎么就会是个女儿家?
一个女儿家能十五岁不到就平家族内乱,将偌大的山庄及无数产业掌在手中么?若他记得不错,那时樊老庄主刚过世,她却能在失去唯一亲人的伤痛中还有如此雷霆手段……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是一个未及笄的女子能做到的。
可事实摆在眼前,殿中站着的确是个姑娘。
楚寒天的惊诧在樊筝预料之中,只是……她看向神色无丝毫波动站在一旁的顾月卿,“你果然早便知晓了。”
“是何时知晓的?”
“君临、驿馆、解毒丸。”
“原来是那时。”当时楚桀阳寻过去,她在他面前的情绪波动想是被小月月察觉了吧。单凭这些便能猜出她是女儿身,她该说不愧是无数人闻风丧胆的万毒谷谷主么?
难怪她总觉得近来小月月待她的态度有所转变,虽则从前她也总觉得两人是好友,但如今与从前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若是放在从前,小月月定不会在收到她的求助信后亲自赶来,不会因为她耍一回赖便冒着可能暴露行踪的风险陪她入宫,更不会这番单独与她一道留在这殿中,毕竟这样更容易暴露。
闹了半天,却原来是知晓她是女子,不忍心不管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