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卿一怔,他原是在为这个情绪才变化如此大?瞥见对面摆放的燕尾凤焦,方才她好似见他盯着那处烧焦的地方出了会儿神。
还真是……
心下一柔,“我以前并不知万毒谷原就在寒山寺后的悬崖下,本以为活不成,虽是在万毒池中醒来,却到底还活着。如今想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确实是万幸。
君凰心里这般想着。
听她这番话,不用深想他便知他之前的猜测没错,她确实是从那处山崖落下。也幸得那崖下便是万毒池,万毒池的池水也不算浅,不然她岂非……
“好了,都过去了,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说来从昨日到现在,我有一事一直想问你。”顾月卿索性转移话题。
君凰薄唇在她颈间轻吻了一下才抬起头,却是直接抱着她坐下,“何事?问吧。”
她后背紧靠着他的胸膛,抬起头看他,“你昨日说,你我原是有婚约可是真?”
“自然。你母后原与我母后是闺中蜜友,你生辰又与我在同一日,婚事便这般定下了,不过你那时年幼……”说到这里君凰便顿住,他知道,倘若惠德皇后还活着,她断然不会不知晓。
正观察着她,见她神色没有变化才放心。
“可我嫁到君临后怎也未听人提及过?若当真有婚约,作何皇兄皇嫂也不知?”
这……君凰一默,“婚约只是母后与惠德皇后口头之约,是以并未告知太多人,但母后每次收到惠德皇后的书信,都会将我叫到跟前提一提你,提的次数多了,便也记下了。”
他又将她搂紧了几分,看着她道:“只是那时年幼,得知天启变故也无能为力,虽则曾……”
“曾什么?”
“没什么。”
顾月卿却直觉他将要出口的话定是十分要紧,继续追问:“不对,你方才分明要说什么,你若不说便松开我。”
“不松。”又扣得更紧了。
“那你便说。”
“好好,我说就是了。”
君凰便将当年他得知天启的事后,曾意图去寻她,君桓助他出宫,却恰巧让他躲过一场叛乱之事一一告知她。
看着听完他的叙述后愣神的她,君凰道:“所以仔细说来,还是你救了我一命。”
顾月卿完全没想到当年竟是这样。天启出事时他不过十岁之龄,又是得宠的皇子,应从未经历过什么磨难,或许都极少出皇宫。
从君临到天启,便是乘坐马车都要一个月,他是哪里的来的勇气要孤身去天启寻她?
他们甚至都未见过。
还有他骤然出城后,皇城便发生动乱,他接到消息赶回看到尸横遍野的皇城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她虽然很高兴他因她躲过一截,却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若非因为她,他不会连亲人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但若不是因为她,他又极有可能也丧生在那场叛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