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揽着顾月卿从半空跃下,待扶着她站稳,才抬眸朝打斗的一行人看去,“可真热闹。”
叶瑜站在陈天权身侧,陈天权的剑还架在陈久祝脖颈上,一众人闻声看过去。
待看到顾月卿一行,陈久祝没如何,陈天权的瞳孔却微微一缩。
他们来了,便是说,他再保不住父亲。
纵是野心再大也是他的父亲,他只想阻止,从未想过对父亲如何。
可君凰和倾城不同,他们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不会放任对他们有杀念的人逍遥。
“看样子是不需要朕出手了。”
陈久祝此刻心里也是紧张的,他想杀顾月卿,是因为她阻了他的路,就算冒着再大的风险,他也想将她除去,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怕死。
恰是他这种野心勃勃的人最是怕死。
收回目光,恶狠狠瞪向陈天权,“你可真是本座的好儿子,竟帮着外人一道对付本座!”
陈天权的手一颤,剑晃了一下依旧搭在他脖颈上未离开。
忠孝难两全……
他此刻终于深有体会。
“父亲,我并不愿伤您,只要就此收手,您依旧是陈家人,祖父和我都会保您周全。”
陈久祝冷笑,“你确定?你的祖父我的父亲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他的心有多狠你不是早便知晓?可还记得当年你在他院中跪求三天三夜他也不动摇半分?如今我不过是追求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如他的意了,他便直接将我逐出家门。你觉得我若收手,他会放过我?”
陈天权眼睫微颤。
他不确定。
他从未看透过祖父。
说祖父狠心,他当年又并非真的对倾城不闻不问;说祖父不狠心,他却任由倾城孤身一人面对那么多危险,甚至几番险些丧命他也无动于衷;说祖父忘了陈家的职责不再效忠顾氏皇族,他又对不顾陈家职责要对付倾城的父亲这般狠。
甚至祖父让他离开廖月阁就是为了助倾城。
可他闹不明白,既是要助,为何要等到今日才现身?却不是在倾城最需要陈家时挺身而出?
瞧瞧此番,倾城已不需要陈家,他们再来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谁都知道哪一个意义更大。
“我会与祖父说情,若祖父实在不能原谅您,我会为您寻一处安身立命之地,保您晚年安泰。”
“你倒是很会为我打算,你觉得,我求的是平凡无虞一生?儿子,看来还是为父教你的东西太少了,竟叫你时至今日还如此天真。”
看向顾月卿和君凰,“就算为父答应你,就算你祖父不再计较,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为父?儿子,换作是你,你会放任一个随时可能成为你威胁的人安然离开?”
自然不会。
其实陈天权知道,事已至此,父亲已没有退路,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