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女子坐直身子,盘膝坐好准备打坐,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孱弱模样。
扫跪地的人一眼,微微皱眉,“期期艾艾成何体统!这点小事都忍不得,何以成大事?”
话是这样说,但女子眸中的情绪还是透露了她藏身于此处的屈辱。
若非一个月前不慎吸入少许毒瘴乱了她的内息,又恰遇上燕浮沉和付盛四处派人寻她,她何至于选在此处扮作那花魁“蝴蝶”藏身?
她这一个月藏身天香楼的耻辱,待有朝一日会加倍还给将她逼迫至此的人!
至于真正的蝴蝶,早在一个月前女子来到此处就她被灭了口。
倒是这小兰,原就是女子埋在这里的暗线之一。
其实女子未露出真面目,稍作乔装便可离开大燕,但她不愿去冒这个险,至少在她将身上的伤都养好前不会如此做。
更况她此番还不怎么想离开,她还要等他们公主殿下的消息呢!
“外面如何了?”
“回、回主上,大燕王仍未放弃找寻您,付家那边也不见有半分松懈。”
“我们的人呢?”
“回主上,我们在大燕的人本也没有多少,当初您着五十人……此番也不过五十余人可调动。这是在大燕都城,不是大燕王的人就是付家的人,属下等不敢冒险召集。”
照着现下大燕王和付家恨不得将整个原野挖地三尺的搜查程度来看,估计他们的人方召集起来便会被发觉。
女子睁开眼,“准备一下,去付家。”
小兰一惊,抬头,“主上,这……”对上她不容置疑的目光,忙垂下头,“是,属下这便去准备。”
两日后,付家近旁的岳家府邸正在办大寿,这家老爷子最爱琵琶声,便请了天香楼琵琶一绝的蝴蝶姑娘前去演奏。
最后琵琶声却没听成,因着蝴蝶姑娘不慎落水,身亡了。
尸体打捞起来,有点面目全非。
倒是没人怀疑,因蝴蝶病了近一个月,脸上长着许多痱子,大夫特嘱咐过不得沾水,否则就会毁了脸……
至于这家人办寿宴却闹出人命,如何骂明知蝴蝶还在病中却将她请来,平白招惹一身晦气的负责人,成功跃过墙来到付家的“蝴蝶”不关心,付家的人不关心,当然,正在四处搜查人的燕浮沉更不关心。
彼时,付盈寰正坐在床榻上听付乐说起隔壁岳家大寿却闹出歌姬落水身亡一事。
“好好的一场寿宴却被个歌姬毁了,岳家不是自找的么?好歹是个二品大员,却不分场合的请歌姬上门,也幸得父亲有事未去岳家贺寿,不然岂非要沾回一身晦气!”
“看样子,付大小姐精神不错。”
突然听到这个声音,付盈寰还来不及惊诧,屋中便多了一人。
身着一袭纱衣,面戴半张银色面具,手里拿着两把短剑。
付盈寰身子紧绷忙从床榻上跳下来,她也不知这是哪儿来的力气,分明这段时日起身都难,只能躺在床上。
付乐忙将她扶住,警惕的看向出现在屋子里的女子,“你是何人?私闯大将军府邸可知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