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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暖勤勤恳恳当了小半月的合同工,总算盼来了御驾亲至。
慈宁宫立刻忙乱起来,搬桌椅的搬桌椅,收东西的收东西——供桌上还摆着一盆香喷喷的红烧肉呢,病人哪吃得了这个,一看就得穿帮。
郭暖情急生智,干脆将红烧肉藏在床底下,又往销金兽头里扔了块紫檀香,让香气袅袅散发出来。
做完这些,才为姑母褪去钗环,扶她到床上躺下。
郭太后也没想到皇帝来得这样突然,但来了便是机会,遂暗示侄女见机行事,务必留住皇上。
郭暖:……她倒是想,也得对方肯呀。
此时人已至门前,陆鸣镝一进来就闻见那股沉重的烟气,下意识皱眉。
郭暖察言观色,陪笑道:“太后娘娘这些天一直卧病,又喝了许多苦药,嫌屋子里药味太重,才让臣女拿香熏一熏。”
皇帝嗯了声,却一眼看到她衣袖上沾染的油渍,还有唇边疑似肉渣——生病?吃肉倒吃得很欢呢。
郭暖被他盯得有些发虚,心想莫不是哪里穿帮?不对呀,她明明表现得很好。
到底郭太后机警,轻轻咳嗽了两声,让侄女过去扶她。
皇帝只能跟去询问,“母后最近可好些了?”
他称嫡母是母后,对郑太后却是母亲,可见到底有亲疏之分的。
郭太后便叹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哀家偌大年岁,哪怕就此去陪伴先帝爷使得,只可怜暖丫头无依无靠,今后有谁来照拂?”
郭暖心想她爹娘都还健在呢,这话听着怎好似父母双亡一般?
不过郭太后戏瘾大发,郭暖也只能陪着表演,泪眼汪汪地唤道:“姑母,您千万别这么说,您走了我还怎么活呀……”
陆鸣镝不为所动,显然这样的把戏看了不止一遍——没准郑太后那边也是这么做作的。
郭暖不免略觉尴尬,且她没有演艺经验,泪水毕竟有限,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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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回没拒绝,好容易来一遭,总得表现点诚意,除了一支千年山参外,还有上回送的那种苏州点心。
郭暖很克制自己没流露出过分喜悦,只小心翼翼接过,细声细气道:“谢陛下。”
姑母告诫过她,当皇后就该有皇后的体统,行不动裙笑不露齿是基本的,除此之外,说话也只许用三分音量,吃饭更是越斯文有礼越好——太豪迈是会遭人耻笑的。
面对美食的诱惑,郭暖强自按捺,一粒米恨不得分十次咽下,自信哪怕郑流云在场,也不可能表现得比她更好。
皇帝饶有兴味,“郭姑娘这样寡言少食,何以相貌不见清减?”
这是变相说她胖呢,郭暖暗暗着恼,其实她也就是正常小姑娘的身材,无非脸颊稍稍圆润点,再加上一个弱不胜衣的郑流云比着——拒绝内卷,从我做起,郭暖可不打算为了迎合时下审美就去节食。
当然对皇帝是不能这么说的,郭暖只面露忧色,“许是近来为侍奉太后娘娘,昼伏夜行,晨昏颠倒,脸上有少许浮肿。”
皇帝下意识就有种捏捏那圆滚滚脸颊的冲动,到底是水肿还是长肉,摸一摸应该能分清的。
可惜慈宁宫不能造次,皇帝唯有遗憾起身,“那郭姑娘该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造访。”
郭暖暗暗自悔,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又不好开口挽留,太主动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不过这人也真个促狭,看不出来她是玩笑么,居然还当真。
临行前,陆鸣镝不经意扫了眼床底,郭暖生怕他注意那碗红烧肉——虽然用布盖住了,不过皇帝眼尖,很可能看出来,遂急忙打岔,“天黑了,怕路滑难行,陛下可要人送一送么?”
“不必了,有福泉在,他会安排好的。”
意料之中的拒绝,郭暖不能不感到挫败,要压抑自己的本性去讨好一个男人无疑是很艰难的,但为了家族和自身,她却不得不如此。
有没有什么简便又高效的法子呢?
皇帝忽道:“朕听闻上林苑新来了一批天鹅和孔雀,甚是引人瞩目,郭姑娘若得闲,不妨过去散淡散淡,总好过成天闷在屋里。”
郭暖怔怔抬头,“孔雀肉很好吃吗?”鹅肉她倒是尝过。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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